贺峻霖知道自己又在预知幻觉中了,只好死死的靠在床头上,重新闭上眼睛,靠触觉和温感告诉自己,自己还在这个温暖舒适的家里。
还好有效,眉头慢慢舒展。
这时,床垫另一侧微微下陷。严浩翔洗漱完,带着一身清爽的沐浴露气息靠了过来。他自然地伸手想环住贺峻霖的腰,像往常一样。
严浩翔贺儿,刚和谁打电话啊?
严浩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贺峻霖浑身一僵!他条件反射地再次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自己胸口,身体也向旁边一躲,避开了严浩翔的拥抱。
贺峻霖没谁!
这反常的反应让严浩翔的动作顿住了。他维持着半倾身的姿势,目光锁定在贺峻霖紧捂着胸口的手和那张苍白的脸上。
严浩翔躲什么?
严浩翔的声音低沉下来,
严浩翔贺峻霖,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从中午开始就不对劲。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贺峻霖没有啊,哈哈。
贺峻霖矢口否认,声音却虚得厉害。他感觉到严浩翔探究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不行,再待下去一定会露馅!
贺峻霖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贺峻霖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贺峻霖可能晚上吃的东西有点凉……我去下厕所……
他语速飞快,根本不给严浩翔反应的时间,抱着手机就冲进了卧室自带的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反锁了。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贺峻霖才敢大口喘气。门外的世界暂时被隔绝了,但恐惧却像潮水般汹涌而来。他颤抖着再次确认消息,依旧是死寂。那个匿名的威胁微信像毒蛇的信子,在他脑海里嘶嘶作响。
现在已经不用怀疑了,导师和同学已经遇害的消息绝对是真的了。他们控制了和这个新闻有关的调查人员,并以此来威胁“兔子小姐”这个最重要的调查人员。最终那种扭曲的憎恨和变态会把自己折磨至死……
预知的闪回更加狂暴混乱,夹杂着导师同学可能遭遇不测的想象,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他捂住耳朵,徒劳地想要屏蔽那些声音和画面。
严浩翔贺儿?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严浩翔关切的声音,他果然跟了过来,就站在门外。
贺峻霖没……没事!就是有点反胃,缓一下就好!
贺峻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颤。
门外沉默了几秒。
严浩翔要热水吗?或者药?
贺峻霖不用不用!我……我坐会儿就好!
贺峻霖赶紧拒绝。
严浩翔已经觉得无语至极了,这人就靠在门上,透过毛玻璃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身影,根本没有在马桶上坐着,这是什么情况让他连找借口都敷衍的不仔细思考了。
时间在死寂和预知的折磨中缓慢流淌。贺峻霖蜷缩在门后,身体因为无法控制的预知幻觉而瑟瑟发抖,偏头痛越来越重。他一遍遍刷新着手机,奢望能出现一个回复,哪怕只是一个表情包也好。然而,只有冰冷的屏幕光映着他绝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