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都丑。”

这是卓翼宸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怜鸢并未感到意外。无论是因为他一贯厌恶妖物，还是为了反驳赵远舟，他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中。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声音中那一瞬的迟疑。

·赵远舟·“胡说八道，大妖法力无边，可以化身万千皮相。”

·赵远舟·“但我们的审美和你们不太一样。比如你们觉得白发苍苍，显得老态，不美。所以妇人们常吃黑芝麻、何首乌，以图云鬓如墨。”

·赵远舟·“可在我们妖眼里，一头拖地白发，那可是强大妖力的象征。美得不行。”

赵远舟边说边回头指向自己拖于地上的白色长辫。二人的目光随之汇聚于此，却意外地发现，那辫子竟已被卓翼宸不经意间踩在脚下。

“……”

卓翼宸尴尬一瞬，缓缓撤开自己的脚。

白玖平复了片刻，待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稍有缓解，便从树后缓步走出，裴思婧紧随其后。

·白玖·“那为什么阿鸢姐姐没有，不也是法力高强的大妖吗？”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卓翼宸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眸，目光锁定在怜鸢身上。

只见她轻倚树干，细致乌黑的发丝垂至腰间，纤纤素手轻抚着绕于胸前的一缕，发梢随风轻扬，愈发显得柔顺润泽。

赵远舟自然最为了解，看着怜鸢轻笑一声。

·赵远舟·“这家伙素来不误正事，法力皆半都用到防老抗衰上了。”

·怜鸢·“你懂什么，我这叫美容养颜。”

说完，怜鸢故作娇态地抬手轻柔按压着太阳穴，随后又微微抚平了自己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

怜鸢已经历两万余载春秋，与其他动辄追求无上法力、乃至称霸人妖两界的千万年大妖截然不同，这些追求对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她唯一在意的，唯有自己这张完美无瑕的容颜能否恒久如初。她媚骨天成、拥趸者众，所受的至高追捧不计其数，自然不愿有一丝瑕疵玷污。

·赵远舟·“要我说，你年纪也不小……”

·怜鸢·“你信不信我一脚给你踹下去。”

怜鸢最讨厌别人调侃她年龄，虽说她也经常打趣赵远舟更老…但她就是不爽，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赵远舟此刻正蹲在地上，若是怜鸢真的施法给他来一脚，他未必躲得过去，只好乖乖闭嘴。

·赵远舟·“绝美，绝美……寐女大人依然是大荒及人间第一美人。”

·怜鸢·“切。那是自然。”

怜鸢暗爽，成功被取悦到，眉眼呗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动人，日影融融，颊边漾出浅浅的梨涡，宛如春花明媚。

卓翼宸注视地愣了神，眼底渐渐韫上一层柔光。

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古籍中所记载的怜鸢，梦魇魔女，控人心魔，作恶多端，流云风惑……无数控梦害人的罪行，早已在卓翼宸心中铸就了一个祸害众生的恶妖形象。

可如今，面对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笑颜明媚的她。他却发现她似乎并不符合那些凶恶之态的记载。

除了有些许娇气、懒散、口无遮拦…时常无端撩惹人之外，甚至还有些幼稚。很容易被惹毛，即便生气，也只会说出几句软绵绵的威胁之词，毫无杀伤力可言…

还很容易被讨好。怪…可爱的。

某鸢：窝只是一个爱美的娇滴滴小女嗨，窝能有什么错TT

·026·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