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池骋似乎被小李逗得兴起,又或者仅仅是想在众人面前展示他的豪气与宠爱。
他大笑着拿起一整瓶刚开的高度数烈酒,瓶口对准杯沿,琥珀色的酒液带着危险的光泽倾泻而下,眼看就要注满那巨大的水晶杯。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思考,吴所畏动了。
他穿过那些摇晃的肢体和暧昧的视线,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到了池骋的躺椅前。
周围的嬉笑声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几道带着玩味或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无视了所有,只看着池骋。
吴所畏“池骋,”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的鼓点,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疲惫,
吴所畏“别喝了。你的胃……受不了这个。”
时间像是被冻结了一瞬。
小李倚在池骋怀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瞬间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他抬起头,看向吴所畏的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轻蔑。
池骋的动作也顿住了,举着酒瓶的手停在半空。
他微微眯起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的眼眸,此刻在酒精和被打扰的愠怒下,沉淀出冰冷的、审视的暗光,像淬了毒的刀刃,缓慢地刮过吴所畏苍白的脸。
路“哟,”
小李的声音拖长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路“吴少什么时候……这么会管人了?”
池骋嗤笑一声,手腕一翻,更多的酒液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冲入杯中,泡沫激烈地翻涌上来。
小李眼波一转,贴在池骋胸口的手立刻收紧了,带着撒娇的意味轻轻摇晃着池骋的手臂。
他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委屈和尖锐的控诉,瞬间刺破了短暂的沉寂:
路“骋哥!我的戒指!池骋哥送我的那个蓝宝石戒指不见了!刚才……刚才只有他站在那边!”
他纤细的手指猛地抬起,直直地戳向吴所畏。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聚焦在吴所畏身上。
那些目光里混杂着惊讶、鄙夷、看好戏的兴奋,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匝匝地扎过来。
池骋脸上的那点慵懒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坐直身体,一把推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小李,动作粗暴。
那双被酒精烧得通红的眼睛死死锁住吴所畏,里面的温度急剧下降,凝结成一片暴戾的寒冰。
池骋“吴所畏!”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威压,
池骋“你干的?”
吴所畏站在原地,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看着池骋,看着那张被愤怒和醉意扭曲的脸。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释?
在这个为了新欢对他露出如此狰狞面孔的男人面前,任何解释都苍白得像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