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郭城宇的脸。
恨他吗？
恨的。
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心底最深处，那一点点可悲的、如同灰烬般的期待，竟然还是系在那个男人身上？
荒谬又绝望。
吴所畏郭城宇……郭城宇……
吴所畏 你会来吗？
吴所畏你知道我不见了吗？
吴所畏 你也会……害怕失去吗？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咬紧了下唇，尝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用这细微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郭城宇发现了呢？万一他……会来呢？
他得等。
撑着这最后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惨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陆衍似乎又说了什么，陆卓好像吩咐了人做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整个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胸腔里那一点点不肯熄灭的微光，和脑海里反复回响的三个字——
郭城宇。
…… …
或许是他的沉默和彻底放弃抵抗的模样取悦了陆衍，对方似乎失去了继续折磨的兴趣。
“路带下去吧，看着点，别真弄死了，还没玩够呢。”
陆衍懒洋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有人粗暴地将他拖了起来。
身体摩擦过冰冷的地面，带来新的痛楚。
吴所畏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睁开眼。
他只是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默念着那个名字。
仿佛那是唯一的咒语，能抵御所有的黑暗与绝望。
他在赌。
用自己仅剩的一切，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赌那个男人的心里，还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
赌他会来。
意识在即将涣散的前一刻。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速下降，心率低于临界值，多处脏器受损，失血过量……濒危状态确认。】
一道绝对冰冷、毫无情绪可言的电子音，突兀地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深处。
吴所畏涣散的神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得凝聚了一瞬。
吴所畏 系……统？
系统【根据初始契约第七条，若宿主生命终结前，核心攻略目标‘郭城宇’攻略值达到100％，则判定任务成功，宿主可获取最终奖励：生命冻结或……回归。】
那电子音继续平板地陈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清晰无比。
系统【当前攻略进度：52％。请宿主务必坚持走完既定剧情，达成最终条件。】
果真如此吗？
只有死亡，只有他彻底消失，才有可能攻略成功？
【……宿主是否接受最终剧情指引？】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所畏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血珠和灰尘，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在心里，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做出了回应。
吴所畏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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