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荣攥紧裙摆,九宝琉璃塔的光芒在指尖明灭不定:“你想怎么玩?”她警惕地盯着千仞雪,对方眼中的笑意像裹着蜜糖的钩子,让她既想靠近又忍不住防备。
千仞雪抬手打了个响指,两名侍女捧着棋盘上前。白玉棋子落在青玉棋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简单,我们下一局棋。”
他指尖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天元位,“规则随你定,落子无悔即可。”
宁荣荣挑眉,琉璃耳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好。但得说清楚——你输了,必须告诉我一件事。”她想起唐三曾说过,下棋最能看出人心,此刻盯着棋盘上交错的纹路,突然觉得这比魂师对决更让人紧张。
“相反。”千仞雪落下第二子,白子在棋盘上连成一线,“你输了,也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他的目光扫过她耳际的蓝银草耳坠,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比如……这耳坠是谁送的。”
宁荣荣心头一紧,却强装镇定地拈起黑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棋子落在棋盘边缘,与白子形成对峙之势。她想起小时候和雪清河下棋,他总故意让着她,最后笑着把糖画塞进她手里。而此刻对面的千仞雪,落子间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仿佛每一步都藏着陷阱。
烛火在两人之间跳跃,映得棋盘上的黑白子如同暗流中的礁石。宁荣荣盯着千仞雪左耳的蝴蝶耳钉,突然落下关键一子:“这一局,我不会让。”她要知道的,不仅仅是雪清河的秘密,更是眼前这人与他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联系。
棋盘上的黑白子已近终局,宁荣荣捏着最后一枚黑子的手指微微发白。她望着千仞雪故意露出的破绽,心头掠过一丝疑虑——这步棋太过明显,不像是武魂殿圣子该有的水准。可胜利就在眼前,她还是咬咬牙,将黑子落在了那处看似能逆转局势的空位。
千仞雪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指尖拈起白子,看似随意地落在角落,却瞬间截断了宁荣荣所有退路。原本占据优势的黑子被层层围困,转眼间便溃不成军。
“你输了。”
千仞雪收回手,金发自烛火中滑落,左耳的蝴蝶耳钉泛着冷光。他太清楚宁荣荣的棋路了——那些看似灵动的布局,那些偶尔冒进的落子,都是当年他手把手教她时留下的习惯。
宁荣荣垂下眼帘,琉璃耳坠轻轻撞在锁骨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输了。你想问什么?”她早该想到的,能在武魂殿坐上圣子之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露出破绽。
千仞雪身体前倾,神圣的武魂波动混着一丝压迫感袭来:“我想知道,你的耳坠是谁送的。”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对蓝银草琉璃坠上,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宁荣荣的指尖划过耳坠上的纹路,唐三为她戴耳坠时的温柔、他失控时的紧张、他说“比雪清河送的更适合你”时的认真,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她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眸亮得惊人:“是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千仞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六翼天使的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重要的人”就是唐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有多重要?”
“重要到……”宁荣荣顿了顿,想起唐三为她寻魂骨时的决绝,唇角不自觉扬起,“重要到,他送的任何东西,我都视若珍宝。”
棋盘上的白子依旧占据着绝对优势,可千仞雪看着少女眼底的光亮,却突然觉得,这场赢了的棋局,其实是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