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黑漆一片,只一棵树下燃烧着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野鸡。
虞棠坐在火堆边伸出手脚烤火,感觉小腹刺刺的痛,腰肢酸软,这个征兆,算了算日子也对得上,可是没有备用的物事,这可怎么办, 这事可要怎么对温大宗主说呀, 他要是嫌我麻烦,不得要一掌劈死我啊!
正发呆着,突然一只鸡翅膀凑到眼前,虞棠吓了一跳,赶忙接了,望着温宗主欲言又止。
温若寒看着平素机警的小姑娘这会儿 呆愣愣的表情,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想了想,把另一只鸡翅膀也撕下来递给她。
虞棠一脸懵逼的接过来,仍然仰着着脸盯着温若寒。
温若寒见她这样,又开始撕鸡腿。
虞棠猛然警醒过来,忙举起各握着一只鸡翅的双手左右晃动。
萧棠不用了,不用了,够吃了。
温若寒狐疑地看着她。
虞棠想起前些时日有一次逃跑被抓回来,温若寒烤鸡,给她鸡腿吃,她气性冲脑,扔掉鸡腿大吼,本姑娘只吃鸡翅,不吃鸡腿,鸡腿谁爱吃谁吃,然后被封住穴位,罚站了一夜,第二日吃了一整只鸡的事,至今她还记得温大宗主那微微惊叹又讥笑的眼神,脸又烧红起来。
萧棠我平日吃的不多,只饿急了才那样吃。
温若寒嗯。
走到火堆另一边,自行进食。
虞棠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不显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嘛,唉!
没滋没味地吃了一会儿鸡翅,虞棠鼓起勇气向对面开口。
萧棠温宗主,明日可否找个村镇一行,我想买些女子要用的东西。
说完脸上飞红一片,见温若寒看过来,虞棠感觉更加羞耻了。
萧棠若是不行就算了。
温若寒可。
萧棠啊!
虞棠惊讶地抬起头来。
温若寒却不再言语,自顾自的进食,也不再看她。
虞棠心中稍安,又有些高兴,这温宗主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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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出了山林,果然到了一处小小的集镇,虞棠进了一家布店,买了一包裁剪好的棉布出来,又进了一家杂货铺子,买了一个煮水的小铜壶,和点心果饯,她实在是不想日日饮冷水吃烤肉了。
买好东西便走出集镇,可惜集镇太小,并无修士在此,都是普通百姓,虞棠不敢冒险让他们传信,怕被某人发现一怒之下遭了牵连,只好老老实实买好东西便出来会合。
温若寒走吧。
萧棠是。
两人又进了山林赶路,虽然仍然是餐风露宿,虞棠身体也不舒服,但有了小铜壶,好歹有一口热水喝,将冰宝宝斗篷也拿出来,拆出夹袋中的民用版冰封符,塞入民用版炎阳符,披在身上,暖暖的,很贴心,又在烧好水的铜壶上也来了一张,修仙版保温壶便好了,咕咕地喝一囗热水,再来一块杏脯含着,世界顿时美好了。
温若寒看着虞棠一通操作,面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饶是自己见多识广,这样使用符咒的方法他也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能制出玉灵牌这样闻所未闻的东西,倒是小看了她。
黑火岛上面虽然无有收获,但却意外抓到这么个小姑娘,也不算完全无功而返。
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走了十多天,终于到了岐山脚下。而虞棠的心也算彻底死了,路上跑不掉,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儿更是跑不掉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我。
两人上山,虞棠以为很快就会有一大帮人前来迎接。高呼宗主万岁什么的。自己只需在众人面前多露露脸,展示一下族徽,好歹能传些消息出去。
不想事情又出乎他所料。温若寒带着他走着走上了一条荒芜的山中小道,无路的时候拖着她便轻身飞跃,直至后山中的一处隐秘殿宇。
温若寒拎着虞棠飞入一处院落,立时有几个黑衣人从角落中转出来,对着温若寒跪下行礼,温若寒一摆手,黑衣人又迅速退回去隐没身形。温若寒 抬脚进了内殿,虞棠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啊。
温若寒入殿后便坐在正榻上开始闭目打坐,虞棠在下首不知该干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尴尬间,有一个中年人进来了,扫了虞棠一眼,向温若寒拜道:“宗主,您回来了。”
温若寒嗯,带她下去安置,不许离开后殿,也不要让旁人接近。
中年人:“是,宗主。”
又转向虞棠“姑娘,请随我来。”
虞棠瞅了一眼仍旧闭目打坐的温若寒,跟随中年人走出正殿。
中年人:“吾乃是宗主近身长侍,温炳,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萧棠眉山虞氏虞棠,请问温长侍,是要带我去哪里?
温炳后殿有几处客院,吾带虞姑娘前去安置,若有哪里不满意的,姑娘尽管向我说,我一定尽力为姑娘办到,只是有几句话请虞姑娘记住,这后山小殿是宗主静修之地,姑娘若无要事,还请不要胡乱走动,免得暗卫误伤,宗主若有召唤,自会有人来接引,姑娘谨记。
虞棠心道:好嘛,警告来了,连敲带打,一个软禁被说得这么体面,怪不得能做温若寒的近身长侍。
暗中腹绯,嘴上却笑笑呵呵的答道。
萧棠好的,温长侍,多谢提醒,我明白了。
温炳见她上道,也笑了笑。
温炳如此甚好,那姑娘继续随我来吧。
不一时,温炳带着虞棠进了一处偏院,院中有一个一亭子,几盆松柏,再无其它,进入房屋,也是桌椅床榻齐备,但无什么装饰,听说不夜天虽殿宇众多,但不重装饰,多庄重威严,有肃杀之气,如今看来,这就是温若寒的风格了。以喜好观人,这温若寒当是个只重实用,不喜浮华之人。以后在其眼皮底下,最好也如此行事,或许可以有些自由,能与外界通上讯息。
温炳虞姑娘,这院子就是你今后的居所,要添什么东西,可与我说,也可让侍女来与我说,必定让姑娘住得舒心。
萧棠也没有什么添的,我看日常物事都齐全。
温炳又一笑,拱手道:“那在下告退了,一会儿自有侍女前来,姑娘有事就吩咐她们,若要求见宗主,可告诉院门外的侍卫,他们自会为姑娘通报。
虞棠也笑,就好像不知道温炳在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囚犯,真像个客人一样与他寒暄。
萧棠那多谢温长侍提醒,我省得了,温长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