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7.一等

合唱似乎并不是以流行唱法见长的许知枫的主场，反倒是被选为领唱的廖天祈在台上展亮歌喉行云流水。但她并不着急，不久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背着所有人开始准备月考。

高一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将在合唱比赛后举行，几乎没有留给学生复习时间。马上上场了，许知枫还在心理默背物理公式。张之潇笑她：“背得太努力了，一会上场准备唱出什么来啊？”

“F～等于～m～乘～a——”许知枫和张之潇两个梗王待在一起总是不会让人失望，前者马上就模仿美声唱法来了一段音阶。林嘉雯在一旁指挥上场站位，王莉祺则在帮郑诗妍系领结，一听到这笑料都不禁转过头来大笑。就连还在抱怨学校丑礼服的严思阙都愣住了，顿时笑声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笑声之余林嘉雯找了后台工作人员，又急急忙忙跑过来，带来一个消息：

“话筒不够了，缺两个。”

担任主持人的女同学是林嘉雯的初中同学，此时正在一旁，预备过会提示4班上场。一听这茬立马递过来一个。林嘉雯接过来，向昔日同窗抛了个飞吻。许知枫于是伸手要来了话筒，把左手拿着的那个递给了程意海。

上场的顺序到了。看着后排的同学们先上场，镁光灯如开窗般扇扇打在大家脸上，许知枫突然感觉有些局促，用一个正好能被欢呼声盖住的声音说道：

“我好紧张啊。”

领唱们其实都很紧张，但只有站在她前面的程意海听到了这句话。他回头想要接话，那人却猝不及防抬起手来，送到他眼前：

“我手都是凉的。”

程意海早已紧张得说不出话，面对许知枫这一举动更不知怎么回应了。在灯光斜照下略显惨白的指尖如花般开得荼蘼，他面对这黑色幽默式的鲜艳，只是在无数踌躇之下选择用指背触她的桡骨处，以期相同的冰凉能安抚她一瞬。

但事情并未向他想象那样发展。上台等待伴奏的间隙，许知枫似乎终于放松下来，震天的前奏甚至使她露出了一丝微笑。而程意海此时却发现自己一刹不好。

方才指背触到她的那处，此刻正如火烈灼灼燃烧。他甚至能感受到胸腔中那颗心脏的形状，似乎在那一触后拨开了厚雾、他下几逃避的心意此刻一览无遗，毫无回转之机。

他并不知自己怎么开口、怎么唱完了一首歌，此刻在这危墙上他只能感谢日复一日的练习使他尚有无意识支撑的契机，而他早已如溺水而不游之人、周身着火却仍宁信天堂的存在。

坐回安排好的座位好一会他还没回过神来，面对蒋池涵的持续输出只是漫不经心地应答。不过一会王莉祺从后台回来了，说是去看了比赛的评分标准，她一边穿过人群一边个个击破焦急的询问：

“别急别急，我刚刚看了，目前我们班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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