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九点钟才到学校。我既不是班主任,又不是担负早读任务的语、英教师,这个到校时间可以说刚刚好……
我习惯把没打开的窗户打开通风,泡一杯茶,端着茶看着窗外……
我书架子放了一些小说和心理学美容书养生书中医书之类的……
数学组其他人陆续有来时,我抄起笔,目光炯炯、走路带风地去批作业了。
我要求学生,进教室上早读之前就要将数学作业放在走廊上,以便我第一、二节课讲解作业。
我喜欢站在走廊上批作业。
一来凉快,二来免去将作业搬上搬下的烦恼。
还有一个隐秘的小心思,领导喜欢早读时下来接地气、转楼层,站在走廊里批作业,领导总能看得到我的勤勉。
身处西安中学上上下下七百号人的教师群体之中,不多露露脸,领导知道我林心儿是谁?
早读结束,学生蜂拥出来,我才肯抱着没批完的作业回去。
已批完的作业怎么办,课代表出来随手一翻,见老师批完,会自动将其抱回班内统计作业等级后下发。
调教课代表可是细活。
我早早跟班主任放了话,数学是大科,数学作业天天要收,必须要精明能干体力好的孩子,关系户可以平时多抓抓,干课代表坚决不行。
这儿就牵扯到一个心照不宣的老规矩。每到新学期初始,班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孩子冒头,要班主任及科任老师照顾照顾。
不可能人人都是班委。
班级某种程度上也是小单位,人情往来少不了,但也不能什么都轮关系户,总得有那么几个能干活的吧。
所以,课代表往往成为安置关系孩子的最好去处。
课代表平日里和科任老师接触最多,面对家长时,这份差事说得过去,足以证明老师们又将这份"关系放在眼里。
我搬着没批完的作业回了办公室,我将练习册往桌上重重一放,余光看见地上有些纸屑。
得,作业不着急批了。
先抽几分钟把地扫扫。
我扫地不是只扫我那块,而是整个办公室都扫一遍。反正顺手的事。
我拿簸箕收垃圾的空隙里,听见自己的对桌赵凌霄叹气:"这个破电脑,做个 ppt 卡得要死。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咱们单位买新电脑。"
我说:"我这节课不用电脑,你可以先用我的。"
赵凌霄果然挪到了我的工位上,将桌子上的练习册表抱到自己办公桌。
扫完地的我依然不急着批作业,我打开赵凌霄电脑,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让电脑自动清理着无用的软件,给赵凌霄出主意:"咱们这批电脑都太老了,我之前买了个内存条,安上以后电脑运行的就很流畅了。你可以买一个,到货后我帮你安上。"
赵凌霄用力一摁回车,机械键盘发出好听一声响。
她扭头笑了,"凑合着用吧,工作是来挣钱的,我坚决不能给它贴一毛钱。"
人的需求不同,我没有再劝,埋头苦批作业。
我作业批完的同时,赵凌霄那边课件也做完了。
数学组组长走了过来,用播放模式草草看了一遍,要赵凌霄把课件发到钉钉软件内他们数学组的小群里。
我打开手机版钉钉,正要接收查看课件,教务处的职员群里下发了新的通知,领导特意叮她一下。
明白。
我在群里迅速回了个收到的表情,截图粘贴到手机备忘录里,扫描文字后重新编辑了截止时间,将其提前了四个小时,再把信息转发到班主任群里。
截图我没删,工作之初爸就细细嘱咐了,上级给的所有通知必须留底,关键时刻厘清责任,不会被人甩锅。
老爸年轻时是转业军人,沾了政策的光进了体制内,摸爬滚打大半辈子。
尽管已经退休,但我依然将他的话奉为圭臬。
忙完这些,我从座位上起身。
在赵凌霄的位置坐的时间不算太长,我却觉得腰臀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