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安迷修被一阵机械声音吵醒,睁开眼,恰好有一位男护士走来了,他弯下腰问:“你是有女朋友吗?是不是跟她赌气才喝的?”
“咳咳,在下没有女朋友,纯属是活不下去了。”护士听了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去忙别的了。安迷修头扭到一边,流下了眼泪,内心都是雷狮。
安迷修又睡了很久,梦里是雷狮焦急忙慌的找安迷修,撕心裂肺的吼着,安迷修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直到一道强烈的白光撞到雷狮身上,让一切消散他才醒了过来。醒的原因其实不是这个梦,而是安迷修又输的一瓶药,手上的血管冰凉,疼。安迷修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掌上的血管肉眼可见的发黑。身上的管子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的身子往上靠了靠,看向周围,全是老头老太太,有些心累,一个女护士看见了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
“你不要乱动,你身上全是管子,一动就有可能出血。”
“嗯,在下知道了。”
护士看了眼就走开了,到了下午四点半时病人的家属都穿着无菌服进来了,安妈是最先进来的,找到安迷修就趴到病床上流泪,安迷修轻抚安妈。
“安,你为什么要真么做,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还有谁担心我啊?”
“你的班主任,还有你的一个同学,说是叫雷狮,他在外面,也想进来看你,可是一次只能进来一位家属,你要是想见他,我让他进来。”
安迷修点点头,过了一会那个熟悉的身影进来了,那头黑紫色的头发蒙在头套里嘴上带着口罩,身上是一件无菌服,雷狮看到安迷修就快速走过去,看到他身上的管子眼睛泛了红,雷狮知道抱不了他的爱人了,他就弯下腰,安迷修看见雷狮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泪滴淌到病床上,雷狮摘下口罩轻吻他的额头。
“对不起,我没护好你…”
“没事,能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笑了…
“你还笑,我可是翘课来的,出院后必须补偿!”
“你翘课次数还少吗,真是的,不过…补偿会有的,等我出院吧。”
“好,这是你说的。”
几分钟后护士就让探视的人走了,两人都很不舍。
“等我隔几天就来看你。”
“好。”
下午一位护士推了个车来了,上面放了台仪器。
“小姐,这是干什么的?”
“这个是来过滤你血中的毒素的。”
安迷修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过去,原来是医生在他大腿根扎了跟针,还有四个孔上面缝了线来固定管子,安迷修以为是透析,也没怎么在意,以后每天都会做个两三次。每天下午四点半安妈都会来。
住院时安迷修不能吃东西,每当有护士中午在病房里吃饭时,他都会流口水。期间有时候还会去CT室,都是护士和安迷修的后爸把他抬到仪器上的。
直到在EICU的第四天,雷狮又来了,安迷修更是开心,雷狮总会温柔的轻抚安迷修的脸颊,虽然探视只有十分钟,雷狮尽可能的把要说的话缩短。
“雷狮,我好饿,我四天没吃饭了。”
“安安,再坚持一下,你最近应该可以吃流食了,等到你出院,我领你去吃你爱吃的。”
“雷狮,后天我就可以转急诊病房了,再观察个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那就好,你没事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我等你出院。”
到了第二天,安迷修吃上小米粥了,里面没糖,吃起来也没味,胃管还开着,吃进去的饭过了一会全流出来了。下午有位女医生来,正巧安迷修在吃饭,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让护士把胃管关了。
当天晚上,安迷修失眠的,他听着房内机器声音的嘈杂,看着墙上挂的时钟,十一点,零点零六分,一点三十分,三点三十三分,四点五十分,直到快六点安迷修才睡着,他又做了那个梦,这次是被护士喊起来的,他看看时钟已经十点半了,护士把小米粥放到旁边的架子上让安迷修待一会再吃,会有些烫。安迷修点点头,他又睡了过去,等到下午一点多,他又被护士叫起来,护士问他是不是不想吃小米粥,可以让你家人帮你买面包和奶。安迷修答应,让家人买了根法棍和牛奶,拿来时护士交代让安迷修慢点吃。
等到下午四点半,护士来把安迷修身上的管子都拔了,在取胳膊上的那根抽血管子时,安迷修看见那个针就像蜡烛芯一样,拔出来后护士立马用纱布把它包扎好,正要穿衣服时,胳膊上的血透过纱布哗啦啦的往外流,安迷修看到赶紧让护士从新扎,护士用手使劲按住口子,安迷修说有些疼,护士说:“你下次还敢不敢做傻事了,你可得长记性。”安迷修答应,等血止住后护士又从新包扎了一下,把衣服穿好护士推来了轮椅,把安迷修的东西都给让他拿好就把他推了出去,他那张脸虽然六天没洗了,但还是难掩帅气。一出去安爸安妈都围上来了,倒是没见雷狮。来到普通病房后安迷修还是躺床上,他只吃了三顿饭,身体发虚,头晕无力,安爸去给安迷修买了些水果和吃的,还买了一身睡衣让安迷修换上。
晚上他们去附近的小吃街逛了逛,在第二天有透析室的医生来帮安迷修把腿上的管子拔了,安妈拍了张照,安迷修用余光看到那根针有十厘米左右长,医生交代几句后便走了。
第三天上午输完最后一瓶水后,安迷修就出院了,下午回到家里,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
“妈,我的手机呢。”
“卡注销了,到时候我再给买个新的。”
安迷修一惊,那个手机上有他和雷狮的联系方式和聊天记录。
“安,你去学校把东西收拾回来吧,我给你办了休学。”
安迷修听了赶忙往学校去,到学校后,正是丹尼尔老师的课,安迷修都自己位置上轻轻的收拾东西,可是雷狮翘课了,不在。收拾好后也下课了,安迷修去找丹尼尔老师要雷狮的微信,记好后,丹尼尔用哀伤的眼神看了看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还是憋在了心里。
那天晚上安迷修又做了那个梦,他顿感不安,看了眼表,凌晨四点五十九。他起来洗漱了一下就去雷狮家了,到家门口他看到了一片白,房子上挂上了白布,门敞开着,房中间放着一口棺材,卡米尔头带上白布守在棺材旁,安迷修脸瞬间惨白,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卡米尔听到声音起身看到了安迷修,下意识的喊了声大嫂。
安迷修紧张的问:“这是怎么了,谁去世了?”
卡米尔沉默了半晌吐出几个字:“是大哥,他…”
安迷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看向棺材,里面什么没有。
“大哥是…是…是卧轨自杀的,尸体四分五裂,所以棺材里没有尸体…”安迷修听了瘫软在地,口中还说:“死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也不活了,啊!”
卡米尔用力扶起安迷修说:“大哥给你写的遗书里说让你好好活着!”安迷修站起来疯了一样,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一样的梦,都在告诉他雷狮死了。
听到动静的雷伊也出来了,看见是安迷修说:“你就是弟妹吧,好好活着吧,这是那小子的遗愿。”
安迷修点点头,在雷狮棺材前上了三炷香,烧纸,又磕了三个头,就像拜堂那样,不过声音很响,这三拜就再也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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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点刀吧,但没关系,还有番外,后面的故事加了些补充就是这样了,各位观众老爷不喜轻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