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生

“诶诶，听闻了吗？今日是莫小公子的满月宴！”

“早就听闻了。莫小公子的事儿，今儿刚定下来，明儿就能传遍皇城！”

“你俩可别在这儿说了，赶紧去莫府给莫小公子庆贺呐！”

“这位公子，请问莫小公子是谁？为何他的满月宴会有如此多人去庆贺？”

有一人拽住了要去为莫小公子庆贺的人的衣袖，那人倒也不恼，只好奇的瞧了他两眼：

“你是外城来的吧？怎的连莫小公子的事都不曾听闻？”

那个人似是有些腼腆的笑笑：

“是的，那能否请您讲给我听？”

说罢，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从袖里拿出一个香囊：

“我可以付银子的！”

“嗨，这点小事儿不用。你在皇城里边儿随便抓一个人都清楚！”

“在莫小公子出生那天，天色异变，乃是祥兆，持续了一天一夜才消失。国师说了，那是文曲星转世的天象！那莫小公子啊，未来对朝廷可大有帮助！”

直说的询问那人惊叹连连，忙道：

“那我能否随你一同去庆贺？”

回答那人也是个热情的，道：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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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父莫母对莫羽濉寄予厚望，在四五岁时便将他送进了私塾，年龄适宜后又将他送往国子监念书。

莫羽濉也从未辜负他们，自小便展现了过人的天赋，六岁时便可吟诗诵词，八岁就能舞文弄墨。如今，十之有五，更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略懂一二。

真真是应了那句——文曲星转世。

平民百姓都对他赞不绝口，为国家出此人才为荣。

莫羽濉对此到没甚反应，自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于应对他们的称赞。

唯一让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起了些波澜的，能够追溯到他年满九岁之时。

那日，他照常从国子监回府，却被一容貌甚佳的女子拦住了去路，那女子笑容满面，似是心情不错。

“莫小公子，你可曾听说过魂契？”

莫羽濉没甚表情的看了她几秒，准备绕道而行。

“唉，莫小公子留步，我可不是诓你的，灵妖，你可否听说过？”

那名貌美的女子再次拦在他面前，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这位姑娘，你挡到我的路了。”

莫羽濉礼貌的出声，嗓音稚嫩，略带了些清冷。

“莫小公子！我当真不是骗子，你听我说啊，你是听说过灵妖？”

被第三次拦住的莫小公子意识到，若是不回答她的问题，怕是无法离开了，终于停下来。

“当然，不过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早已所剩不多，而那寥寥无几，还存于世上的几只灵妖，也早就藏于世人找不到的地方了。”

一口气说完后，他顿了顿。

“那么姑娘，现在可否放我离去了？”

“当然，你在回答一个问题便可离去了，你是否要与我签订魂契？既然你已对灵妖略有耳闻，定当对魂契也有所了解。”

莫小公子终于露出了被拦住后的第一个笑容，不知是被气笑还是怎地。

莫羽濉本就生的好看，有着深灰色的瞳孔，杏眼眼尾微微上挑，一滴泪痣更是恰到好处的点缀着。虽然还没长开，但已能隐约窥见长大后有多昳丽无双。这一笑，使他稚嫩中硬是染上了几分轻挑。

“姑娘，若是你想娱乐，找别人去可好？别再拦着莫某了。”

嗯……不相信也情有可原，姚念卿有些失落。

但她面不改色，仍是笑着的。

“莫小公子……”

她的语调降下来，似是有些无奈，又似乎掩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哀伤？为何她会哀伤？莫羽濉如此想道，却是有些移不开步了。

不行，若是直接表明身份，他怕是不会相信。

几番斟酌，她再次开口：

“其实……”

岂料，莫羽濉也开口了：

“你是灵妖？”

姚念卿一愣，片刻后慌忙应下：

“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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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念卿出神地盯着自己的食指指尖。

就在方才，姚念卿承认自己的身份后，莫羽濉从容不迫地从乾坤袖里拿出一枚银匕首，划开自己食指指尖，迟疑一会儿，道了句冒犯，取出一块手帕，将她的食指也划开。

契约成立后，他小声的说了句：

“还真不是诓我的……”

对她到了声“再会”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姚念卿都如梦似幻般地看着。

姚念卿回过神，罢了罢了，至少成功了第一步，她这般安慰着自己。

姚念卿离去后，地上只留了一朵怒放的桃花来证明这里曾确切的停留过两个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