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怎么回去的,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黑瞎子把我送回去的。
在这里,我鲜少有睡得这样沉地时候,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地对黑瞎子地信任,我甚至都觉得是不是他给我下了迷药。
只是第二天在我们那个营帐醒来之后,一眼就看到神色阴沉地桑晏坐在临时支起的小桌前看着一沓资料。见我醒了,他还是过来给我递上了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温水。
“姐姐。”
桑晏蹲在我身边,脸上表情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
我把水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伸手环住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开口安抚道。
“姐姐知道你不喜欢他......”
“不!我...”
他突然很激动的打断了我,我扬眉,示意他继续说:
“阿姐,只是…”
“我们以前从来不分开的。”
是的,我们以前从不分开的。
我心下有些难受,揉了揉他的头,轻轻的拥住他。
“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么久。”
“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我以撒旦之女的名义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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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抱着怀里轻飘飘的我向不远的营帐走去,没一会儿就撞上了站在营帐前的桑晏。
桑晏冷冽的眼神死死盯着黑瞎子,触及到他怀里的我的时候,又收敛了几分。
“桑爷,劳驾,腾腾道儿。”
黑瞎子操着一口京腔,笑得玩世不恭,却没有一丝温度。
“把她给我。”
桑晏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语气生硬还带着怒气,意图接过黑瞎子手上的我,却被黑瞎子侧身躲了过去。
“我说阿晏啊,怎么说我都是差点要成你姐夫的人,不用这么动气吧。”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那样一副老年人做派,桑晏在这个世界活了百年有余,黑瞎子现在也百十来岁,实际上谁大谁小还说不定呢,他也能这么厚着脸皮这么叫桑晏。
桑晏明显已经要压不住火了,拳头攥的很紧,关节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后槽牙也咬得紧紧的,恶狠狠地直盯着一脸云淡风轻地黑瞎子,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紧紧盯着猎物,咬牙切齿地说:
“差点。这不是没成么。”
“说不定未来的哪天,我就是你姐夫了呢。是吧,小舅子?”
不得不说,黑瞎子活了这么久,气人的本事是真的不错。
如果是其他人敢这么跟桑晏说话,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倒是想动手,又顾及到我。他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放松了下来。
“姓齐的,我劝你,”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桑晏帮他撩开了帐篷的帘子,为他让出一条道,阴鸷的眼神从他身上挪开,看向深沉的远处——一片漆黑。
黑瞎子正抱着我走进营帐的脚步一顿,弯起的嘴角压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很快他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肆意的笑了两声:
“那正好,”
“反正我也活够了。”
桑晏看着黑瞎子抱着我走进去,没再跟进去。
“唔!”
随即他猛然朝一个方向看去,除了一簇被微风吹得颤动的骆驼刺,什么也没有。
此时,张起灵捂着吴邪的嘴,缩在骆驼刺的阴影里,隐蔽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