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跟着进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我不回头几乎都认得出来。
是黑瞎子。
他的身形显得又高又瘦,一身黑皮衣,微长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子,阳光洒在他的肩头,猛一回头还真有点帅气逼人的感觉。这几天的奔波劳累让他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却还是那么精神,脸上总带着悠哉的笑意。
我扬了扬头发,回头看着吴邪消失的方向淡淡道,有些释怀:
“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黑瞎子没说话。
“瞎子,”
“其实我想起来了一些。”
我的话成功的让他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波澜,他走到我身侧,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我:
“什么?”
“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挑了挑眉,勾起了唇角,冲他勾了勾手。
“你过来些,我悄悄告诉你。”
他很高,比桑晏还高一个半个脑袋。看身高我才到他的胸口,看体型我可能也就他的一半。所以我冲他勾手,示意他弯下身子,凑过来点儿。
我们挨得很近,他微微弯着腰,低头去看我的眼睛。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
迷人的虞美人的香气缭绕在我们周围,轻易便把我们围住。
“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我轻声开口道。
黑瞎子他眼底的炙热情绪瞬间翻涌起来,仿佛隔着镜片也要将我彻底吞噬。他像是被带进了回忆的深处,脑海中曾经那个俏丽的身影与我的面容开始重叠,他喃喃道:
“会。”
我打量着他的神情,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脸颊就凑近他。樱唇浮在他的面颊上,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慢慢游离。
我肆无忌惮的直视着他墨镜背后的那双眼,挑衅似的,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
黑瞎子猛然闭上了眼,他眼皮抖了抖。整个人呼吸紊乱,濒临失控的边缘。
我双手勾上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说:
“很抱歉,你还记得我,”
“而我,却把你给忘了。”
黑瞎子还记得,当年阿玛为他争取到了出国留洋的名额。就像所有年少轻狂的年轻人一样,他很想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他登上了那艘远洋的轮船。
把我留在了故乡,也留在了回忆。
那天,在港口。
我也是像今天这般问他:
“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他也说:
“会。”
然后,我亲吻了他的唇角。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
既克制又逾矩。
当然,等他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时,他或许还是当年的模样,但故乡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而我亦不是当年那个我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我回了帐篷,桑晏一直没回来,天黑之后,外面出现了不小的动静,吵吵囔囔的,似乎是出事了。
我刚想下车查看,就有人过来敲窗户,还是中午的那个人。
我心下了然,是吴三省到了。
我打开车门,那人恭恭敬敬的说了句:
“桑小姐,三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