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清醒的速度很快，我没走多久，他就醒了，面色极差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冷笑着说：
“我和她，可都比您岁数大，她在一百年前，就是这副模样了。”
地下的温度越来越冷，不过黑暗与寒意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可怕，我将蒙着眼睛的白布扯开，加快了速度。
洞窟里充斥着一股腐烂的腥臭和血腥的铁锈味，还有那些蛇发出的费洛蒙的味道，我们一路跟着那些费洛蒙的味道的指引，走出了西王母宫四通八达的地下水道。
桑晏走在我前面，被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惹得频频回头。
“没事儿，继续走吧。”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的蛇群，它们不近不远的跟着我们，即使是好奇却始终不敢靠近，它们吐着蛇信子在窃窃私语。
我隐隐听见有什么“蛇后”“活人血”的词。
一直这么走了快半个小时，跟着那气味，我们上了一道残破的台阶，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殿内一片漆黑，参天的圆形巨柱雕刻着人首蛇身的怪鸟图案，墙上铺满的壁画时至今日已经斑驳脱色，但还是能看出这宫殿千年前是一副怎样的繁荣盛相。
我们向殿内走去，气味越来越浓重，连我们身后的蛇群都不再靠近。
终于，我在大殿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陈旧的石头王座，看材质质地圆润，约莫是陨玉。王座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有着一张美艳的脸，比起我见过的阿宁，看起来颇有些异域风情，只是她的双腿却是修长的漆黑鳞片的蛇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柔美的微笑。
她的眼睛半睁着，透着那层厚厚的白翳她的眼睛似乎是与蛇同化成金黄的竖瞳，她脸上的微笑有些呆滞，就像淋上了蜡油凝固在一起。
她坐在王座上，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和桑晏对视一眼，桑晏也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面蛇身的女人，我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孔，忽觉有些眼熟。
我抬步，轻轻走过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身影，但我忘了——蛇是感温动物。
在我距离她还有一两步的距离的时候，我正准备伸手掐住她脖子，她却惊觉有人靠近，白翳猛地翻开，露出一双金灿灿的蛇瞳，我被她吓了一跳，被她率先掐住了胳膊，桑晏几乎是瞬间就要拔刀冲上来。
“阿姐！”
“别动。”
我头也不回地吼道，然后对上那双蛇瞳，她也在打量着我。
突然她慢慢前倾着身子凑近我，几乎要和我鼻尖碰到鼻尖了，我没有瑟缩，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但凡她敢做什么，我下一秒就把她脑袋拧下来。
她闭上眼睛猛地吸了一口气，她在闻我身上的味道。她咧着嘴笑了，血红的双唇和她苍白的脸颊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
“真是迷人的气息。”
她的声音尖利而嘶哑，像是许久没发声的笛子突然被吹响发出的爆鸣声。
“那位大人的女儿吗？”
“让我猜猜，”
“你是大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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