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我没事的”
我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慌忙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安渡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住,童年那段不堪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他记得那个雨夜,父亲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母亲被一个自称叔叔的警察署署长按在墙上。年幼的他冲上去想保护母亲,却被那个男人一脚踹开。他趴在地上,看着母亲绝望的眼神,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却无能为力。
"别哭。"安渡脱下风衣披在我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品。"我送你回家。"
我抬头看他,月光下,安渡的眼神温柔得让我想哭。他明明那么愤怒,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却依然保持着平稳的车速。
车子停在穆氏别墅前,安渡替我打开车门。"我陪你进去。"
我摇摇头拒绝,"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正准备转身离开,安渡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大力将我揽进怀里,他抱的很紧,像是要把我融进骨血,他颤抖的在我耳边承诺:
“娜娜,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帮你杀了他。”
“好”
安渡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镂空的大门后。他心绪不佳的开车回了安佩的别墅——他的‘家’。
安渡进门的时候南茜若有所思的抿着杯中的伏特加。
烈酒入喉,未语泪先流。
如果说我是安渡的爱恋的具象化,那么南茜的存在某种程度都算的上是安渡对母亲的执念。
两张苦难落泪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逐渐汇聚成当年母亲跪在地上承受鞭打痛苦哀戚的脸。
安渡看着醉醺醺的叔叔踉跄着从卧室里走出来,身后是一如当年母亲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女人。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对了,我告诉你啊,要记住哦”
“男人啊,不分好坏,只分强弱,只要你啊,只要你啊,足够强大,任何人都可以被你踩在脚下。”
教诲言犹在耳,安渡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嗡嗡作响。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安佩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按照安佩的吩咐唤南茜上楼,南茜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气消散露出那张本该明艳的脸庞,她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面如死灰的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擦肩而过时,安渡拉住了她的手腕,隔着金贵的丝绸睡袍底下是紫青交错的鞭痕,他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拉住水面的浮萍希冀这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你有选择的权利。”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暮色十分,同样是一袭白裙,可他拉住的是母亲,是娜琪还是面前的南茜,他心里天人交战,也分不清。
“我爸爸是因为吸毒而身败名裂的警察,你知道背负一身骂名跟无家可归的感觉吗?”
“你叔叔可以保护我。”
南茜抽出手哽咽着说着,眼眸泪光难掩。
“他保护你?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他的玩物,你不知道吗?”
安渡拳头攥得发白。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