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干咳打破暗流涌动的僵局:“少爷,这是先生为你安排的心理医生娜琪小姐。”
金光日指尖的金属戒指刮擦着雕花栏杆,刺耳声响像钝刀刮过众人耳膜。他盯着楼下那个穿黑旗袍的女人,雨衣上未干的血迹正顺着衣褶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狰狞的花。
“滚出去。”
他突然抬手,金属栏杆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跟班们面面相觑,见娜琪没动,有人扯着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听不到吗?光日哥叫你——”
话音未落,金光日已揪着那人头发狠狠撞向廊柱。大理石墙面炸开细碎的裂纹,跟班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化作含混的呜咽。
“我tm叫你们滚出去。”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头皮,戒面抵住跟班暴起的青筋。

待众人连滚带爬逃散,空荡荡的厅堂里只剩粗重的喘息。金光日倚着栏杆俯视,雨衣下的肌肉随呼吸起伏,像是蛰伏的凶兽。
娜琪却端起青瓷茶杯,樱唇轻抿茶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金少爷,日安。”
她放下茶杯,杯底与檀木几碰撞出清响:
“虽说在此之前金先生已经跟我聊过金少爷的状况,但金少爷的欢迎仪式,倒比我意料中更别致些。”
指尖划过杯沿残留的茶渍,她抬眼望向二楼,眼尾那颗痣在阳光下妖异流转,“只是不知,这血腥味里,藏着多少金先生没说出口的病症?”
金光日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水晶吊灯簌簌摇晃。他扯开雨衣系带,猩红血珠顺着腹肌滚进裤腰:
“那医生小姐不如猜猜看?”
金光日脖颈暴起的青筋还在突突跳动,却见那双狐狸般的眼睛忽然垂落。娜琪眼睫轻颤,目光掠过他紧绷的腹肌,最终停在腹下三寸。
这个轻飘飘的眼神像根淬毒的银针,瞬间扎进他引以为傲的尊严里,饶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此刻也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猫,浑身毛发倒竖。
"你!"
他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剧烈摇晃,指节捏得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就在他要冲下去时,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屏幕上跳动的备注让他瞳孔骤缩——那串数字如同父亲抽在他背上的皮鞭,带着经年累月的威慑力。
"你给我安分点!"
电话那头的咆哮震得手机扬声器嗡嗡作响,"对娜琪小姐放尊重些......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金光日的指节在手机壳上压出青白,喉间溢出困兽般的低吼。他死死盯着楼下那个端着茶杯的女人,她正用指尖摩挲着杯口,睫毛低垂的模样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
"听到没有?!"父亲的怒吼让他猛地扯开领口,翡翠戒指在阳光下划出冷光。
他对着手机恶狠狠地吐出一句
"知道了",
便狠狠挂断。最后那记怒目仿佛要将娜琪剜出个窟窿,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的果盘,车厘子滚落满地,昭示着他没能宣泄的怒气。
管家擦着额角的冷汗,躬身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娜琪医生,您的房间在二楼,这边请。"
娜琪放下茶杯起身。
她望着金光日离去的背影,舌尖轻轻舔过唇角,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这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