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们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从未见过的光景——那个能徒手勒死女孩脖颈的光日哥,此刻竟攥着被揉皱的杂志,喉结滚动时翡翠袖扣撞出细碎声响。
娜琪垂眸整理女人凌乱的发丝,珍珠坠子扫过对方颈间的掐痕,这幕温柔落在旁人眼里,倒比刑房的铁笼更教人胆寒。
"自己带出来的女伴就要好好照顾哦。"
她将女人推回跟班怀里,跟班佝偻着腰从娜琪指尖接过女人时,
"谢谢嫂子"
三个字刚从跟班牙缝挤出,真皮封面的杂志已带着破风声砸上他天灵盖,翡翠袖扣磕在书页边缘的脆响,惊得穹顶机械蜂鸟振翅时洒下金属光泽的鳞粉。
"乱叫什么!"
金光日的嗓音裹着尼古丁的沙哑,娜琪突然转身的白裙如惊鸿掠过他靴面,丝绸与空气摩擦的窸窣,像极了三日前凌晨房里黑丝睡裙缠绕指节的触感。
对上娜琪疑问的目光他感觉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扬了扬手,让两人滚蛋。
"是是是,谢谢娜琪小姐。"
跟班拽着女伴踉跄逃窜,廉价高跟鞋碾过大理石地砖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店里远去。
玻璃门在身后阖上,金光日才惊觉娜琪正歪头看他,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颤成滴血的梅。
“好看吗?”
她突然旋身,白纱裙摆如满月绽放,荡漾过他脚踝时带起龙涎香的气息,笑着问他。
“嗯。”
一个字从金光日齿间溢出,带着未散的沙哑与刻意压制的颤意。
娜琪也没计较他只一个字的敷衍,满足的笑了笑,然后由金光日大手一挥的买下这条高定。
没过多久,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一头挣脱锁链的巨兽,裹挟着铅灰色的云团,自北冰洋长驱直入。
莫斯科红场的洋葱头穹顶蒙着霜花,在低悬的日头下泛着冷冽的光,像被冰封的火焰。
克里姆林宫的红砖墙上垂挂着冰凌,每一根都锋利如刀,折射出细碎而森冷的光芒。
雪粒子砸在涅瓦河结冻的冰面上,发出细密的簌簌声,仿佛无数银针在穿刺这凝固的世界。街头的桦树褪去最后一片枯叶,枝桠上堆积的雪团宛如蓬松的棉花糖,却在寒风掠过的刹那轰然炸裂,扬起呛人的雪雾。
暮色降临时,路灯在风雪中晕开浑浊的黄晕,行人裹着厚重的裘皮大衣匆匆而过,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沾在围巾与睫毛上。
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彩色洋葱顶渐渐隐入雪幕,唯有尖塔顶端的金色十字架,在漫天飞雪中倔强地闪烁,整个城市陷入冰封的寂静,唯有北风在街巷间呼啸。
娜琪将自己裹在灰貂绒毯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玫瑰刺钳。猩红汁液顺着花茎蜿蜒而下,在羊绒毯上洇出暗红的痕迹,她却恍若未觉,只是专注地修剪着花枝,任由晨光为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金光日发泄似的把游戏手柄狠狠摔在波斯地毯上,机械按键弹起的脆响惊飞了穹顶栖息的机械蜂鸟。金属羽翼扑棱棱划过水晶吊灯,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