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们来说只是个麻烦，账户里的东西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这笔交易很划算。”
美国人沉默了几秒，突然挥手示意手下收枪：“给你二十四小时。如果拿不到完整线索，后果自负。”
蔡易道看着美国人的车消失在高速路尽头，又转头看向娜琪，眼神复杂：“你真要放他走？”
“不是放他走。”娜琪的指尖在流血的地方按了按，“是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她的目光很亮，像淬了火的钢，“蔡警官，我知道你不信我，但请你相信，他会下地狱。我向你保证。”
蔡易道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闪躲，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他想起那些受害者的脸，想起金光日嚣张的笑，手指在枪柄上捏了又捏，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枪，往旁边退了一步。
“我只给你二十四小时。”他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如果他跑了，我第一个抓你。”
娜琪没说话，只是拉开自己的车门，对还愣在原地的金光日说：“上车。”
金光日盯着她流血的肩膀，又看了看蔡易道紧绷的脸，突然笑了，带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你要带我去哪？送我去监狱？还是要亲手杀了我？”
娜琪没回头，只是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上车。”
车开到码头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响声，像谁在低声哭泣。娜琪把车停在一艘废弃的渔船旁，关掉引擎，车厢里瞬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你到底要我怎样？”金光日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
娜琪转过身，借着远处灯塔的光，直视他的眼睛。她的肩膀还在流血，染红了座位的靠背，像朵开败的花。“去自首。”她说，每个字都很清晰，“忏悔你的罪，我会请为你证明你有精神病，为你请最好的律师。”
“起码，你还能活下去”
金光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惊起了一群海鸟。“自首？忏悔？”他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自己的胸口。
"娜琪，我不后悔。"
他的笑声突然停了，因为看到娜琪抬手按住肩膀，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浅色的牛仔裤上，开出细小的血花。那道伤口是他打的，子弹擦过她的肩膀时，溅在他手背上的血温还没散尽。
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海浪声在耳边回响。金光日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刚才的狂笑像是被人掐断了一样，突然说不出话来。
娜琪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她轻声说，“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灯塔的光又亮了，扫过车厢，照亮了金光日复杂的脸。他看着娜琪肩膀的伤口，又看向她坚定的眼睛，突然觉得那道伤口像是长在自己身上，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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