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当重伤的苏子越恢复神志,他已经陷入了紊乱之雾的深处。周围皆是茫茫雾气,找不到任何出路。
苏子越找不到游惑的踪迹,更加看不见燃灯修道院,他恐怕已经被那时的冲击击飞了很远的距离,这令他孤立无援。
他侥幸没有死在格拉弗雷与阿尔忒的手中,但右肩却被终狱龙机12-德剌斯特里乌斯的机械爪臂生生贯穿,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不断从那巨大的创口涌出,浸透了周围的衣物。尽管苏子越撕下自己的衣袖,试图用临时包扎止住血流,但这点努力在如此严重的伤势面前显得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生命正随着每一次心跳悄然流逝,意识正变得越来越不清醒,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秦守,知道一切的真相。”
苏子越的口中念念有词,希望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让自己强行保持清醒。
“我们又见面了。”
这位女士斜戴着一顶华贵的礼帽,姿态优雅万分。她那冰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仿若无机质般的光芒,其间满溢着戏谑与讥讽之情,仔细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苏子越。
“米西·哈维耶……”苏子越吃力的从口中吐出眼前这位女士的名字。
“我来帮帮你吧。”
米西·哈维耶的左掌轻轻一抹,触及苏子越右肩的伤口。瞬息间,冰蓝色的火焰在伤口上骤然腾起,那火焰冷冽而炽烈,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苏子越闷哼一声,额角沁出冷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咬紧牙关不肯发出更大的声音。然而,这痛苦的反应却似乎正中米西·哈维耶的下怀,她的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目光中透出几分残忍的愉悦,仿佛这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令她心满意足的事了。
“如果不给你的伤口消毒,它会不断溃烂的。”
米西又往伸出右掌,往苏子越燃烧着火焰的伤口上一抹,火焰顿时熄灭。苏子越原本的伤口处几乎完全愈合,却留下了狰狞的疮疤,状态大为改善。
“暂时处理了一下你的伤口,但你毕竟不是半神,也没有什么强劲的自愈能力。我也只能帮人帮到这儿,给你最后面对真相的一点时间。”
“你现在想和沧鹏秦守见面吗?”米西再度发问。
苏子越默不作声,但他的微表情和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又或者说,他自己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米西从外套的兜里取出一套卡组,塞到他的手中:“这是属于你的崭新力量。使用它,用朗基努斯之枪洞穿邪恶,让你的朋友找回本心吧。”
“为什么,你要帮我?”
“因为你去面对秦守,是我们和衪都想看到的结果。何况事已至此,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接受吧,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不如坦然应对。”
苏子越的神情逐渐变的无比绝望,犹如行尸走肉强撑着站起,麻木的向紊乱之雾的更深处走去。
或许是他人的劝诱,又或者是自身的意志促使着他决定去面对秦守,无论结果是好与否。
“跑吧,跑吧,你这个聪明男孩 ,但记住我。 ”
……
苏子越的脚步机械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枷锁。他的意识近乎麻木,目光空洞地扫过四周,却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一片裂谷。这里的雾气稍显稀薄,似乎连天地间的压迫感也变得柔和了些。他缓缓攀上裂谷最高处,锋利的岩石割破了他的手掌与膝盖,鲜血顺着石棱滴落,可他浑然不觉。寒风如刀,将他单薄的身影吹得摇摇晃晃,瑟缩成一团。然而,即便身体在颤抖,心底那股执念却支撑着他继续前行——生路已断,既然如此,那他至少要以最清醒的姿态面对真相,然后,了结这一切。
爬上峰顶,他见到了他曾经的挚友。
他是一位青年,头戴黑色兜帽,身披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夹克。那双异色瞳孔透着庄重与威严,即便面无表情,也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宛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猛禽,目光锐利得近乎残忍。他的外貌与昔日并无二致,但神态却已然大不相同,仿佛被时光雕琢出一层深沉的冷峻。这样细微的变化足以让他在人群中隐匿于无形,然而,苏子越却依旧认出了他。那个熟悉的轮廓、那抹难以言喻的气息,都鲜明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无法抹去。
沧鹏秦守。
“好久不见,老秦。”
秦守缓缓转过头来:“好久不见,老苏。”
苏子越对秦守说道:“告诉我吧,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你肯定知道的。”
秦守无所谓的说:“当然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灾难发生的原因。”
“老苏,你居然诚恳发问,那我也对曾经的朋友如实坦白了。”
他抬起手,指向那雾蒙蒙的天空,声音在空旷中回荡:“那引发灾难的漆黑圆环,它的本名是‘节制之环’。它是炼金术的巅峰造物,凝聚了最顶尖的炼金术造诣!那么,试问如今最为强大的炼金术师,究竟隶属于哪个组织呢?”
“可笑的是,我们曾经崇拜的七皇居然一定程度上解析了节制之环的力量,开发出了能够将人变成卡片的装置,可这个装置的名字居然就叫节制之环,多么讽刺啊!”
“而且,这个圆环之上至少交织着两种以上的神力。毕竟,唯有神力才能造成这般大范围的毁灭。那么,我想要请教的是,究竟哪些组织能够拥有神明,或是神明的转生之体呢?”
“还没有结束呢,据我所知,能造成大范围屏障隔离和大范围精神疯狂的,有且只有2种罪宝,一个是轮回之罪宝,另一个,是矩阵幻方!”
“矩阵幻方……”
“当然,运用矩阵幻方的,并非是我的英雄。然而,那个运用矩阵幻方的诈骗师,与我的英雄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的英雄常将‘自己是个罪人’挂在嘴边,这并非无端的自嘲,而是有迹可循。毕竟,我们皆为罪人,双手都曾沾染过血腥。”
“啊,罪人,诈骗师,阴谋家。我们仨几个凑在一起,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啊。那既然是命运的安排让我拥有了能大展宏图的机会,那就让我好好掌握他吧!真理永存!”
“还没结束呢,”秦守继续补充,“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个节制之环的铸造,与圆神公会和世坏者,也脱不了干系!这么看来,所有人,所有势力,都不希望唤神仪式成功啊!”
“不,不……”
“这是七皇国与罗刹国命定的结局。先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这本来就是一个时间定点,无法改变。所以说你和很多罗刹国人与七皇国人真是很可怜,若不是我主动告知真相,可能连自己死都死不明白。”
“如此残酷而又美好啊,这个时代!”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看清了世间的丑恶,沦为了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只为自己而活。这点倒是和我的英雄不谋而合,现在我所要做的,是追求这个世界的真理,毕竟,唯有真理永存。”
“在此之前,不能主动告诉真相,让灾难的伤亡尽可能减少吗?”
“告知真相,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靠无穷无尽的生命和灵魂,才能让七皇布置的手段生效。召唤出【No.】,直至集齐约定之数,以最大程度上止损。没错,这就是你在罗刹国见到的编号柱的真正来历。”
“可为什么?神皇,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让所有的子民蒙受如此苦难?”
“神皇?哈哈哈,以愚者的梦呓为机辩,以群蚁的庸碌为丰碑,这是多么可笑不堪的行径啊!”
“何况,就算神皇存在,祂又有什么理由拯救你们呢?”
“神明们都奉行着这条法则,安逸只会滋生腐朽,唯有斗争才能推动世界向前。”
“你应该在银河龙殿见过最后的守护者, 并且和我的英雄在一起。我的英雄确定没有从那个守护者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吗?”
苏子越这时回想起了霆辉的最后坦白。
衪的主人是白皇和星帝!
在罗刹国与七皇国交界处建立银河龙殿的不是神皇,而是白皇和星帝!
这件事情细想不会感到离谱吗?苏子越竟然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这个如此重要的细节。
“难道……”
“就是这个难道。好啦,我曾经的朋友。听完我所讲述的一切,对于真相是否有所了解呢?”
明明他几乎麻木,却因为这个震惊性的事实而又再度感到绝望,此时此刻他终于理解了游惑话语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真正意义。
苏子越痛苦的捂住双耳,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足以让他的信仰彻底崩溃的真相。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可到头来面对真相时却依然将近崩溃。
过往与秦守相处的日常犹如走马灯般在苏子越脑海中擦肩而过,与如今的秦守形成鲜明的反差。
“老苏,你因为极端的痛苦,而选择麻痹自己吗?请求你不要这么做,因为根本没有意义。”
“不,不!”
“哦,老苏,你看起来承受力貌似不行啊。”
“老秦,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记忆中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善良,天真,热情,幽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相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呃……”
因为那段无法磨灭的友情,苏子越竟然从震惊性的事实中缓了过来,凭借着那份羁绊启动决斗盘:“虽然我已经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故事,但我想要挽回你。我要用决斗,让你找回真实的自我,这也是我来的目的。求求你了!”
“没办法了。”秦守对此倒是感到赞赏,故作轻松地启动了自己的决斗盘,既没有展开自己的半神领域,又没有穿戴上自己的半神铠甲,以极其随便的态度和苏子越交手。
“哎,时间是最好的麻醉剂,他能够洗掉所有的美好与痛苦,只留存下纯粹的信念。”
“可惜老苏,你活得没我久,不清楚这个道理。”
“决斗!”苏子越VS沧鹏秦守,LP8000
苏子越拖着伤势:“先攻,属于我!”
他看着自己的手牌,发现了1张米西·哈维耶托付给他的卡片。
“发动手牌中圣殿的水遣(3星·水属性·魔法师族·ATK1500/DEF1200)的②效果。把手卡·墓地的这张卡除外。从自己的卡组·墓地把1张「阿拉弥赛亚之仪」加入手卡。”
“发动魔法卡 阿拉弥赛亚之仪!”
“自己场上没有「勇者衍生物」存在的场合才能发动。在自己场上把1只「勇者衍生物」(天使族·地·4星·攻/守2000)特殊召唤。自己场上没有「命运之旅路」存在的场合,可以再从卡组选1张「命运之旅路」在自己的魔法与陷阱区域表侧表示放置。”
“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勇者系列卡片啊?”
苏子越:“那段美好回忆,我永远忘不了。”
“我通常召唤幻影骑士团 沾尘袍(3星•暗属性•战士族•ATK800/DEF1000)。”
“怪兽被召唤•特殊召唤成功的场合,发动命运之旅路的效果,从卡组把装备魔法 骑龙-驮龙加入手牌。”
“然后再发动命运之旅路的①效果,自己主要阶段才能发动。从卡组把有「勇者衍生物」的衍生物名记述的1只怪兽加入手卡,那之后选1张手卡送去墓地。”
“被效果送去墓地的骑龙发动效果,这张卡给勇者衍生物装备。”
“自己场上没有怪兽存在的场合或者有「勇者衍生物」存在的场合,自己·对方的主要阶段,发动流离的狮鹫骑手(7星•风属性•鸟兽族•ATK2000/DEF2800)的①效果。这张卡从手卡守备表示特殊召唤。”
“自己场上有「幻影骑士团」怪兽存在的场合,从手卡特殊召唤幻影骑士团 无声靴(3星•暗属性•战士族•ATK200/DEF1200)。”
“出现吧!漆黑幻影的回路,箭头确认(左下,右下),召唤条件是3星怪兽2只,我把幻影骑士团 无声靴和幻影骑士团 沾尘袍设置到连接标记!”
“彼岸即炼狱,九层地狱中时刻咆哮的恶鬼群,怀揣着不甘与仇恨堕入恶鬼道,罪人永不超生!LINK召唤!现身吧,LINK2,彼岸的黑天使 基路伯(LINK2•暗属性•天使族•ATK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