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炎战败了吗?”
鸣焰仰头凝视着空中那摇摇欲坠的死狱乡剧场。灭炎殊死的一击已然令其支离破碎,早在坠落的过程中,这座庞大的建筑便已开始解体。即便最终撞击到异晶殿,所造成的冲击与损伤也尚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他的目光微沉,仿佛透过渐渐散去的烟尘,看见了某种命运的余烬正在悄然熄灭。
最重要的是,灭炎为自己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在他所制定的律令约束范围之外,白泽组织与黑蜧组织的半神们从紊乱之雾的各个方向缓步现身。那迷乱的雾气仿佛为他们的到来铺陈出一条肃杀之路。曾经的恩怨似乎在这一刻被尽数压下,双方的目光中只剩下同一个目标——异晶殿。他们统一了战线,如同锋利的箭矢般直指核心,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决绝,将力量汇聚于同一处枪口,准备刺穿这片混乱的源头。
这的确令鸣焰有些意外,但恰恰说明自己的目标是正确的。
他开口大笑:“这是最后一战,也是我对这些上司们的告别,那么,就让我用出自己的底牌吧!让你们见识见识,十驾鸣焰的力量!”
鸣焰随手一挥,五件奇异的物品凭空悬浮在半空中。那块通体赤红的玻璃状晶体,散发出灼人的热意,仿佛将烈焰凝结成了实质;短刀上铭刻着狂野不羁的符文,隐隐透出嗜血的锋芒;淡金色的项圈看似平凡,却流淌着微不可察的神秘光泽;镜子的表面模糊而冰冷,无论如何凝视,都无法映照出自身的面容;而那片将近生锈的齿轮,则像是一件来自远古机械的残骸,散发着衰败与破灭的气息。这五件物品看似寻常无奇,却让蠢蠢欲动的白泽与黑蜧两大组织的半神们心生寒意,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们的交易将要完成!”
在鸣焰那阴冷低沉的话语声中,五件物品骤然碎裂,迸射出夺目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撕裂黑暗的晨曦,将四周映照得如梦似幻。而在耀眼的光辉之中,五道古老而庞大的身影逐渐显现——那是自太古年代便被封印的神兽,它们的存在几近伟大,仿佛承载着天地间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按照交易的约定,它们将在完成任务后重获自由。然而,这份自由的代价,是为鸣焰铲除眼前的全部敌人。
衪们分别是无穷机龙 卡诺循环龙,梦魔镜的魇魔-涅伊洛斯,欧米伽大日,亚马逊女帝王,朱罗纪小行星兽,都是等级为10的神兽!
神兽的实力,普遍强于同层次的半神,因为他们即决斗怪兽本身,对于偶然与必然的掌握更胜一筹。
“享受你们的杀戮时光吧。”
对鸣焰而言,正面交锋始终是迫不得已时才会纳入考量的最后选项。他最擅长的,是利用自己的天赋异禀——窃取一切能够窃取的,煽动一切可以煽动的。他总能巧妙地让他人与对手厮杀,而自己则隐于幕后操纵局势。相较于那些久经战场的老牌半神,他的实际战斗能力确实逊色不少,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在风云变幻的棋局中掌控全局。
说罢,鸣焰手持黄铜钥匙,开启了一扇古老而沉重的大门。他径直走向战败后仍滞留在剧场之上的灭炎,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临走前,他还不忘向头戴三重冕的赫之导化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诮与不屑,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胜利。
“不愧是神呐!但是,单凭你一个神恐怕还做不了什么。”
临渊覆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忘了白皇有两个转生体吗?我是赫之导化,还有白之落胤呢。”
一道圣洁的白色龙影自紊乱之雾中骤然冲出,凛然无畏地迎向鸣焰所布下的律令惩戒,率先撕开了战场的寂静,发起凌厉的进攻。那龙影宛若破云而出的晨曦,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即便面对炽烈的律令之力,也未有丝毫退缩,仿佛它的存在本身便是对混沌的宣战。
“有趣。”鸣焰和灭炎抓住时机,借助传送之门离开了濒临破碎的剧场。
“灭炎大人,你赶紧镇守唤神仪式,这个时候可不得有半分差错。”
“好。”灭炎顺手释放出几团火焰,清理和禁军交战的死狱乡演员。然后飞入了异晶殿。
“这可是我第一次当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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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惑并未急于投身战场,他并不想贸然卷入这场纷争。于是,他选择在战场的边缘徘徊,目光冷静而审慎地扫视着一切。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似猎人般隐忍,只待时机成熟时从中攫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收获。
可令游惑始料未及的是,在紊乱之雾的悄然牵引之下,他竟与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家伙不期而遇。命运的丝线在迷雾中交织,将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灵魂牵扯到了一起,那股强烈的反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游惑一时有些错愕,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因这个意外的邂逅而变得浑浊不堪。
沧鹏秦守从紊乱之雾中现身,2人四目相对。
“我的英雄,你好。”
游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你个秦守啊,简直禽兽不如!”
秦守:“不要尝试用言语激怒我了,这么做是行不通的。何况莳马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们之间也就算无冤无仇。”
秦守继续询问:“话说游惑你在这里徘徊的目的是什么呢?你不应该参与战斗吗?还是说你已经下定决心,不打算掺和进去?”
游惑反问:“那你呢?”
“我嘛,当然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倘若这次找不到机会也无所谓,通往世界的真理的道路不只有一条,我已经感受到真理离我越来越近了,只要我愿意摸索,总会有路的。”
游惑:“一直追求虚无缥缈的真理,到底有什么用?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值得你倾尽所有,这世上还有些其他的事情值得去做。”
秦守微微眯起双眼,声音低沉而冰冷地反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在七皇国与鸣焰暗中联手,窃取灾厄之星提·丰,从而酿成那场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惨剧?亦或是为了追寻某种虚无缥缈、连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所谓‘精彩’,不惜背负累累罪孽,最终一步步堕入冷漠与疯狂的深渊?”
“说的不错,我大胆承认。”
秦守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道:“这些事情,过去的你早就对我坦白过了。所以,别再把自己摆上道德的高台,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指责我所犯的错。说到底,咱们所做的事,其实半斤八两,谁也别想占什么清白的优势。”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不能。”
“我先前跟你讲过的牧羊人的故事还有后续,你想听吗?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姑且认为你同意了。”
秦守开口:“我先前讲到,那个天使告诉牧羊人。迈过最高的一座山,走过最长的一条路 ,跨过没有尽头的一条河流,有一扇连接着死与奈落之国的大门 ,当约定之数达成之际 ,死与奈落之国的大门将洞开,走入大门,年迈衰老的牧羊人将获得新生。”
“牧羊人照做了,他来到了最高的一座山,那座山通体由钻石砌成,坚不可摧,却有一只鸟一直在用它脆弱的鸟喙企图磨平这座山。”
“牧羊人问这只鸟,这座山如此的坚硬,你为何要执迷不悟的将它琢平?”
“这只鸟回答,他想要知道永恒的1秒到底有多漫长?”
“有个牧童告诉他,磨平这座钻石山所花费的时间,就是永恒的第一秒。”
“牧羊人不理解,也没有去理睬这只鸟,他爬过了那座山,最后却伤痕累累,他年老衰弱的躯体再也支撑不了他继续前进。他不由得质疑天使是不是在撒谎?”
“可他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犹如行尸走肉般前进,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条河流前,那条河流如此的漫长,长到没有尽头。河岸旁有一位年轻的摆渡人,他的船上装着一副空空的棺材。”
“摆渡人看见了牧羊人,于是问他是否需要渡河?牧羊人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希望摆渡人能够载他渡过这条河,来到河流的终点,随后闭上了眼睛。”
“摆渡人叹了口气,他将牧羊人的躯体抬了起来,装入了棺材里封上,划起船桨,载着这副棺材顺水前行,来到河流的尽头。”
“等到牧羊人醒了过来,他已经抵达了河流的终点,摆渡人却不知所踪。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天使告诉他的,那扇连接着死与奈落之国的大门,而此时此刻,大门已经张开了一道缝隙。”
“牧羊人知道那是自己活着的唯一希望,他用尽最大的力量去推那扇大门,居然把那扇大门打开了。”
“可在大门后,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故事戛然而止。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故事,接下来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
秦守还欲再言,脖颈处却骤然一凉,乐业净土剑已悄然抵住他的咽喉。游惑的目光如深潭般幽沉,带着几分玩味与探究,仿佛从秦守方才的叙述中捕捉到了什么令人不寒而栗的隐秘。然而,面对利刃相逼,秦守竟无半分挣扎之意,神色依旧平和,唇角甚至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犹如暴风雨前那短暂的宁静。
“不要动不动就用暴力解决,好不好?”
“这只是个小故事,接下来我想跟你讲的才是重点。”
秦守抬手指向悬浮在空中的节制之环,声音沉稳而意味深长:“你难道会天真地以为,格利昂在上次针对你的计划于七皇国失败后,就彻底罢手了?他会甘心让自己的一切布局化为泡影,不再筹谋任何新的行动吗?”他的语调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锐利,仿佛正将对方心底的不安一点点剥开。
“你怎么会知道?”
秦守云淡风轻的回答:“竟然我已经靠近了世界的真理,当然也摸到了全知全能的皮毛,这个解释你相信吗?”
游惑:“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罢,让我接着说。”
“节制之环的降临,牵动了各方势力的心弦。他们都怀揣着同一个目标——追逐那神秘而强大的源数之力。为了这股力量,他们甚至能够暂时搁置彼此的恩怨与矛盾,化敌为友,共谋大计。而节制之环本身,便是炼金术的产物,充满了无尽的玄机。那么,在你看来,究竟是哪位炼金术师铸造了这个蕴含着无尽奥秘的圆环呢?”
“哪怕是有着其他存在的掣肘,他也是可以掌控节制之环做些事情的。为了最终的目的,他刻意营造了一些假象,以便出其不意的开展反攻。”
“大混战已经开始,难道有谁不会觉得现在就是掀开底牌的最好机会吗?”
“鸣焰说的真对,你疯的很彻底。”
秦守神色自若地答道:“追求真理,总归是要有所付出的。况且,在那些小说里,执着于探寻知识的学者向来不都被世人视作疯子吗?我只是比他们稍稍接近了真理一步,于是在你们眼中,我便显得更加疯狂了。”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笃定,仿佛世人的误解不过是风中的微尘,根本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秦守的身体竟如泡沫般开始消散,那虚幻的光芒一点点剥落,仿佛晨雾在朝阳下褪去。他凝视着游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深意:“我的英雄,这不过是我以炼金术造就的一副义体罢了。但请记住,我们的重逢不会太远。”他的身影渐渐淡去,留下的唯有空气中那一抹微不可察的余温。
“希望我们能够共同探究世界的真理。”
他又对游惑语重心长地说道:“还有一点,你最近或许会与昔日的挚友重逢。然而,当你们相见之时,便是刀兵相向之刻。我希望你能多加小心,莫要失去太多。保重!”
“你怎么知道的?”
“竟然我已经靠近了世界的真理,当然也摸到了全知全能的皮毛,这个解释,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