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姬原先养了个宠物,后来才发现它是龙。在整个地下,龙是一级保护生物。因此在知道那是果真的龙时,只有饱含眼泪将其交给国家。在公园,有许多龙在这里栖息或被监督,有些龙被疾病缠身、还没恢复健康。
曾经来了一个萨满,他声称能找到并解决关于龙的疑难杂症。他说他的医学手段是独树一帜的。据说他救起过一个被血蛭袭击的小婴儿。不过,龙的问题是更复杂的。这位萨满说,龙在某些方面同我们有共同之处,就像是我们的祖先。
过去有条不吃东西、只喝海水的龙,叫蹄髈。但她之所以喝海水不是因为饿了渴了。她的的肚子圆鼓鼓的,尾巴坚挺,黑白相间,脸上炭黑的双眼已瞎掉一只。
一天云头溃散,太阳直勾勾地焦灼着大地。蹄髈感到自己的五感都变得昏沉。伪她现在仿佛有中暑的预兆。她嘴上说个不停:厨房飘来烤面包味,手撕棉布口袋声音,南瓜瓤的干甜味……一个模糊、暗流涌动的时间。一艘扬帆的小船正漂浮在淼淼大海,帆像海鸥的翅膀一般翩翩起伏。蹄髈眺望小船背后的银色长线,那根曲线仿佛一条青蜈蚣,摆动着无数的、纷乱的利爪,用这些爪子抓取那些失群孤独的淡云和蓝雾。
金鱼小姐,把小池塘借给了地牢姬。地牢姬没有给自己多大压力。她一边浇着花一边唱着小曲。据说池塘里有专门的人物,喜欢听地牢姬的歌声。
在池塘,还发生过草蛉与青蛙的故事。这故事是青蛙讲出来的:
曾经有个油光光的草蛉给青蛙逮住。后者弹出舌头牢牢捆住草蛉,正要往嘴里送过去时,那只草蛉开口了:请等一等。难道你必须得吞下个无名之辈?
青蛙说: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草蛉,也被称作蚜狮,我热衷于捕食蚜虫,将它们杀绝赶尽。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青蛙你几乎是一个路子的。
青蛙并不领情:要我说,蚜狮还在我的食谱上呢!
不,不对,草蛉马上改口了,我们是剪刀虫,不是什么蚜狮。
青蛙点点头:那你走吧。
结果不幸或者说幸运地,这只草蛉又被同一只青蛙逮到了。
草蛉冷静地说:我是一个剪刀虫,也叫燕尾虫。
青蛙冷冷地说:今天我的食谱正好饱含剪刀虫还有燕尾虫呢。
草蛉只好改口:那真有够不巧的。我只是一只蚰蜒。
青蛙眨巴眼,说:你的腿脚不如蚰蜒那么复杂。但是你走吧!
过了几天,草蛉又被同一只蛙捉到。这只蛙也在辨认草蛉的真实性。
草蛉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是草蛉,我不是剪子虫,我也不是蚰蜒。我是一个地蝲蛄。
青蛙琢磨了一会儿后说:不太像。
草蛉又说:我是蠼螋。
青蛙吐了几口气,然后说:不符合我的常识。说完青蛙做出一副扑食的动作。草蛉完蛋了吗?不,她没有。她奉献所有勇气成全了自己的最终答案:我是草叶边一滴总是反映它物的露珠。
这下你可以走了。青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