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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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余葳的短信突然跳出来，配图是堆成小山的法律典籍.

程纭嘉能想象政法系社畜此刻正咬着笔杆，在图书馆落地窗后朝这里张望.

石凯的鼓棒在空中划出银弧，镲片相撞的瞬间，《City of Stars》的钢琴前奏混着夏末最后一声蝉鸣漾开.

黄子弘凡突然从音响塔跃下，落地时卫衣兜里掉出串钥匙，在追光灯下折射出星芒.

黄子弘凡握住麦克风的刹那，整个人像通了高压电.

他改编的《Opera 2》在第三小节突然转调，美声唱腔震得梧桐叶簌簌飘落.

当最后那个High C飚出时，树梢惊飞的麻雀群撞进观众席，其中一只慌不择路地扑进蒲熠星怀里.

蒲熠星.“即兴伴奏？”

蒲熠星单手托住扑棱的小家伙，另一只手摘下金丝眼镜咬在齿间.

皮鞋尖在水泥地面敲击出的Bbox节奏，竟与麻雀疯狂的心跳完美合拍.

何运晨不知何时摸到了控制台，蓝闪蝶胸针在操作键上投下振翅的光影.

他偷偷把低音炮推高了三个档.

石凯.“蒲哥牛逼！”

石凯甩飞的鼓槌在空中旋转三周半，精准命中邓黎脚边的奶茶杯.

黑糖珍珠呈放射状炸开，三颗黏在李晋晔全球限量300双的AJ上.

这位素来矜贵的公子哥刚要摸湿巾，就被邓黎按着脑袋晃成个人形拨浪鼓.

程纭嘉蜷在折叠椅上啃完最后一口菠萝包，冲锋衣袖口沾着的金粉在灯光下流转.

那是密室逃脱时蹭到的道具粉末.

当黄子弘凡突然把矿泉水浇在调音台上时，她正和纠缠的发圈较劲，没注意到《Sound》的前奏已经撕裂夜空.

三十七道光束灯同时聚焦的刹那，程纭嘉甩开卡其色工装外套的动作像武侠片里的剑客出鞘.

黑色挂脖背心露出纤薄的直角肩，锁骨链坠着的碎钻在胸骨凹陷处投下粼粼波光.

高腰工装裤的破洞处缠着荧光绿绑带，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在暮色中划出流星轨迹.

邓黎“来真的啊？”

邓黎的钻石美甲掐进李晋晔小臂.

而程纭嘉已经踩着第一个重拍踏上舞台，帆布鞋底与木板相撞的闷响惊飞了蒲熠星怀里的麻雀.

当合成器音浪如海啸般拍来时，她的身体仿佛被注入液态金属.

第一个wave卡在骤停的鼓点，脊椎弯折的弧度让运动医学教授都要惊叹.

反手扯散高马尾的动作带着狠劲，发丝扫过汗湿的锁骨时，蒲熠星的Bbox突然切换成枪械上膛音效.

石凯.“Drop the beat！”

石凯嘶吼着将鼓棒抛向夜空.

程纭嘉凌空接住的瞬间来了个教科书级折腰，工装裤腰链擦过木质舞台，扬起细碎的金色木屑.

当她以单膝滑跪的姿态掠过调音台时，黄子弘凡手忙脚乱地抢救着险些被踢翻的混音器.

探照灯突然切换成频闪模式，程纭嘉的每个动作都被切割成定格动画.

后仰下腰时绷紧的腹肌线条，旋转时扬起的发丝间闪烁的汗珠.

战靴重踏时震起的细小尘埃所有细节在强光下纤毫毕现.

何运晨的法律文书被夜风掀开，最新一页的《知识产权法》笔记间，不知何时画满了凌乱的音轨符号.

当最后一段电子音效如玻璃碎裂般炸开时，程纭嘉的ending pose定格在月光倾泻的角度.

她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扯着汗湿的背心下摆，人鱼线没入裤腰的阴影处.

耳后三颗小痣在射灯下泛着细碎水光，像撒了把星砂.

死寂持续了整整三秒.

黄子弘凡.“安可！安可！”

黄子弘凡突然跳到餐车上挥舞荧光棒，差点撞翻老陈的煎饼果子.

石凯把备用鼓槌咬在嘴里，手脚并用地爬上音响塔挂横幅，“程纭嘉全球粉丝后援会”的荧光字在夜色中张牙舞爪.

邓黎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跃上舞台，雾蓝色发尾扫过程纭嘉汗湿的后颈.

邓黎“姐妹，李晋晔说他舅舅是星探...”

话没说完就被蒲熠星拎着后领拽下来.

何运晨.“法治社会，禁止人口买卖。”

何运晨不知从哪摸出个手持云台，镜头精准避开程纭嘉走光的风险区.

何运晨.“直播观看人数破二十万了，观众问能不能开打赏通道。”

何运晨.“根据《网络表演经营活动管理办法》第六条...”

他的普法被黄子弘凡的鬼叫打断.

这个音乐疯子正用马克笔在程纭嘉后背写字，荧光绿的“非卖品”三个大字随着呼吸起伏.

夜风裹挟着槐花香掠过操场，梧桐树影在月光下摇晃.

有人将偷拍的侧影发到校园论坛，画面里程纭嘉的荧光绑带与银河相接，宛如挣脱引力的人鱼.

而在三百米外的行政楼顶，周峻纬的测谎仪屏幕正疯狂闪烁，记录着今夜第一百零八个为程纭嘉加速的心跳.

何运晨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拭蓝闪蝶胸针的翅尖.

何运晨.“代妤姝去年用'道德滑坡悖论'淘汰了北大，质询时注意她左手转笔——那是准备放杀招的前兆。”

程纭嘉叼着发圈含糊应声，膝头摊开的《正义的成本》第217页被荧光笔涂成彩虹.

曹恩齐突然踹门而入，机车手套甩在战术白板.

曹恩齐.“D大的车刚进西门，丁程鑫拎着琴盒！”

冰滴壶的深褐液体坠入玻璃杯时，程纭嘉的帆布包带勾住了金属椅背.

踉跄间半杯拿铁泼向身后.

丁程鑫“第三次。”

丁程鑫攥住她手腕，卡其色风衣袖口漫开深色污渍.

丁程鑫“第一次是华北辩论赛洒我辩稿，第二次是...”

程纭嘉.“高校联谊会打翻你的抹茶千层。”

程纭嘉抽回手.

程纭嘉.“赔你干洗费。”

丁程鑫“不必。”

他解开腕表浸入柠檬水擦拭.

丁程鑫“留着买支防抖手吧程同学。”

玻璃门外，代妤姝的珍珠耳钉在夜色里浮光一闪.

代妤姝“丁哥，范丞丞说找到攻破何运晨的案例了。”

当程纭嘉抽出《法律与道德哲学》最后一册，书脊后突然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

丁程鑫的虎口处有道新月形疤痕.

丁程鑫“这么巧？我也需要批判法律实证主义。”

程纭嘉.“先到先得。”

她拽书力道过猛，泛黄书页里飘落张拍立得.

十五岁的程纭嘉在模拟法庭怒摔法槌，观众席里的丁程鑫举着“反对无效”的灯牌.

丁程鑫“物归原主。”

他指尖压住照片.

丁程鑫“那年你说'法律是恶人的通行证'...”

程纭嘉.“现在依然。”

程纭嘉撕下第38页塞进他口袋.

程纭嘉.“看看罗尔斯怎么骂你的英雄主义。”

书架阴影里，林清悸的手机摄像头红光微闪.

曹恩齐的机车轰鸣碾碎夜色时，程纭嘉正用口红在消防门上画逻辑链.

马嘉祺突然抢过她的手机.

马嘉祺“快看D大匿名论坛！”

标题《G大四辩赛前私会敌方队长》的热帖里，偷拍的图书馆照片配着耸动解读.

何运晨扶了扶眼镜.

何运晨.“侵犯肖像权、诽谤罪、精神损害赔偿...”

程纭嘉.“用这个。”

程纭嘉突然扯断银链，将栀子花吊坠按进马嘉祺掌心.

程纭嘉.“去三教403找穿灰卫衣的人，说'丁程鑫欠我的'。”

月光照亮吊坠内侧的激光刻字.

「Destroy System 2.0」

服务器蓝光笼罩着唐九洲的护目镜，他敲下回车键的刹那.

D大论坛首页炸满烟花动画.

周峻纬的测谎仪贴在主机箱.

周峻纬.“心跳过载了，唐同学。”

唐九洲.“废话！”

唐九洲指着满屏表情包.

代妤姝被P成转笔的熊猫.

范丞丞头顶“求锤得锤”弹幕.

唐九洲.“小程给的病毒程序太野了！”

通风管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马嘉祺钻出管道，将沾着机油的内存卡抛给程纭嘉.

马嘉祺“402根本没灰卫衣，只有这个插在主机上。”

卡片读取出的加密文件标题血红：

《程纭嘉：道德伪善的完美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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