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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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纭嘉僵住了.

左边手被何运晨握着，右边肩膀披着蒲熠星的风衣...

她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巨大的羞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烈关注着的悸动感席卷了她.

让她脸颊滚烫，连舞台上的歌声都变得有些遥远.

唐九洲就在她左边，似乎察觉到了她这边的'暗流汹涌'.

他看看程纭嘉被何运晨握住的手，又看看她肩头蒲熠星的风衣.

再看看台上深情演唱、目光灼灼盯着程纭嘉的黄子弘凡.

以及旁边抱着手臂、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的石凯...

唐九洲的表情从惊讶到恍然，再到一种'卧槽这也行？'的佩服，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叹息.

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给程纭嘉和何运晨之间留出了...一点点缝隙？

好吧，其实也没挪动多少.

一首《追光者》在黄子弘凡深情的演绎中结束，现场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尖叫.

灯光亮起一些.

何运晨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程纭嘉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松开，低声说了句.

何运晨.“抱歉。”

耳根的红晕蔓延到了脖颈.

蒲熠星则神态自若地抬手，似乎想帮程纭嘉整理一下滑落的风衣领子.

但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只是淡淡地说.

蒲熠星.“风衣你先披着。”

程纭嘉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了，她低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根本不敢看左右两边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第一排他们所在的位置.

是齐思钧.

他显然也是刚来，黑色大衣敞着，露出里面熨帖的衬衫，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程纭嘉.

以及她肩上那件明显属于蒲熠星的男士风衣，还有她左手边脸色微红的何运晨.

齐思钧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沉，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他走到程纭嘉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将周围嘈杂的声音都隔绝开了一些.

齐思钧.“结束了？”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程纭嘉抬起头，看到齐思钧，心里莫名地一慌，下意识地想把肩上的风衣拿下来.

程纭嘉.“齐思钧？你...你怎么来了？”

齐思钧.“处理点事情，顺路过来看看。”

齐思钧的目光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她微红的眼眶.

是刚才被黄子弘凡唱得有点感动，最后落在她脚上那双看起来就不太舒服的新鞋上.

他没有理会蒲熠星的风衣，而是直接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齐思钧.“起来。”

程纭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扶着椅子把手想站起来.

然而刚一站直，脚后跟被磨破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加上坐久了腿有点麻，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齐思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动作强势却带着支撑的力量.

他微微俯身，声音低沉地落在她耳边.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却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齐思钧.“脚疼就别硬撑，跟我走。”

说完，他根本没给程纭嘉拒绝的机会，也没看旁边神色各异的何运晨和蒲熠星.

以及目瞪口呆的唐九洲和石凯，扶着或者说半揽着程纭嘉，转身就拨开人群，朝着后台更安静的方向走去.

那件蒲熠星的风衣，还松松地搭在程纭嘉的肩上.

何运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他默默收回了自己刚才松开的手.

蒲熠星看着齐思钧强势带人离开的姿态.

以及程纭嘉肩上属于自己的风衣，眼神深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唐九洲张大了嘴巴.

唐九洲.“我...我去...齐思钧这...直接抢人啊？”

石凯则盯着程纭嘉有些踉跄的脚步，眉头紧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刚从台上下来的黄子弘凡，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只看到程纭嘉被齐思钧带走的背影，瞬间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黄子弘凡.“啊？！程程怎么走了？我还没...”

齐思钧几乎是半搀半扶着程纭嘉，穿过喧嚣拥挤的后台区域.

震耳的音乐声浪被甩在身后，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香水和汗水混合的气味也逐渐被消毒水的清冷味道取代.

校医务室在音乐节后台的临时区域设了点，此刻里面只有一位值班的校医.

齐思钧.“坐。”

齐思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将程纭嘉安置在靠墙的一张白色诊床上.

他动作利落，但扶着她胳膊的手却带着稳定支撑的力量，直到她坐稳才松开.

程纭嘉的脚踝确实疼得厉害，刚才那一下扭得不轻，加上高跟鞋磨破的伤口被汗水一浸，更是火辣辣的.

她小口吸着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

肩上还松松垮垮地搭着蒲熠星那件深色风衣，显得她身形更加单薄.

舒思瑾“怎么回事？”

值班的是一位中年女校医，看到程纭嘉的样子，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

齐思钧.“脚踝扭伤，脚后跟有磨伤。”

齐思钧言简意赅地替程纭嘉回答，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报告.

他微微侧身，让开位置给校医.

校医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检查程纭嘉的脚踝，又看了看红肿破皮的脚后跟.

舒思瑾“扭伤不算太严重，但需要冷敷制动。”

舒思瑾“磨伤有点深，需要消毒处理。”

舒思瑾“把鞋脱了，袜子也脱掉。”

她指了指旁边的水槽.

舒思瑾“先用冷水冲一下扭伤的地方。”

程纭嘉忍着疼，弯腰想去脱鞋.

齐思钧.“别动。”

齐思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他直接在她面前单膝蹲下，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脚踝上的细带，小心地将那只'肇事'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放到一边.

接着，他轻轻托起她的脚踝，避开发红肿胀的部位，另一只手帮她褪下薄薄的丝袜.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动作极其小心，生怕弄疼她.

程纭嘉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专注的神情，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周围消毒水的味道似乎都被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冲淡了.

舒思瑾“扶着她去冲水。”

校医指挥道.

齐思钧站起身，很自然地再次扶住程纭嘉的胳膊，几乎是半抱着她，支撑着她单脚跳到水槽边.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在肿胀发热的脚踝上，带来一阵刺痛后的舒缓.

程纭嘉.“嘶...”

程纭嘉忍不住吸了口气.

齐思钧.“忍一下，冷敷能消肿。”

齐思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低沉而稳定.

他一手稳稳地扶着她，另一只手帮她调整着水流的角度，避免弄湿她的裙摆.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唐九洲.“纭纭！你没事吧？！”

唐九洲第一个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后面紧跟着石凯，还有匆匆赶来的何运晨与蒲熠星.

唐九洲一眼就看到程纭嘉被齐思钧半扶着冲脚踝，立刻冲到水槽边.

唐九洲.“天哪！肿这么高！疼不疼啊纭纭？”

石凯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紧紧锁在程纭嘉肿起的脚踝上，声音紧绷.

石凯.“小心点。”

何运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迅速扫过程纭嘉苍白的脸和受伤的脚，温和的声音带着关切.

何运晨.“纭嘉，伤得重吗？感觉怎么样？”

蒲熠星则站在稍后一步的位置，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程纭嘉肩头那件属于自己的风衣，又落在她被水冲着的脚踝上.

唇线微抿，没有立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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