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几进崩溃,重生以来,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双手将其推回原地,甚至将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
而今,她想沈芷衣,却将沈簪衣牵扯了进去。
二人从前虽未有任何交情,可细细算来,她顶着姜雪惠的身份与自己相处,她的心里早已不排斥她。
如今,因为公主,却将沈簪衣牵扯了进来。
沈簪衣宁二啊宁二,你无需自责。
姜雪宁大月边陲,你会受不住的。
沈簪衣我本就是一个孤魂野鬼,此去大月死就死了嘛。
沈簪衣扯了扯嘴角,本想安慰几句,但到头来却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姜雪宁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小声的抽泣着。
可是这世间,还有人能救她?
……
案首上的谢危猛的站起身,手里的书被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谢危圣旨已经下达姜府,可为何我们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
“是薛贤妃,圣旨经由他手。”
谢危攥紧手指,眼底寒意透骨,他真该一剑杀了薛姝。
谢危我要去趟姜府。
白色的衣角堪堪擦过,走出谢府,正对上踏着台阶而上的沈簪衣。
沈簪衣先生,巧了。
薛定非磕着瓜子,被刀琴一剑赶出了书房,苦哈哈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
不过转念一想,里面那两位也没比他好多少。
谢危我正打算去姜府寻你,和亲一事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眼前的少女一袭月白色衣裙,傲然跪在地上,即便是在此刻境地,也依稀可窥见其胸腔内的傲然。
沈簪衣请谢少师取消和姜雪宁的合作。
谢危你说什么?
她竟真的打算去和亲。
谢危你可知如今的边关形势?
若是来日大乾与大月开战,第一个死的便是她。
沈簪衣苦笑了一番,鬓间的步摇也失了往日的风采,她又如何不知?
沈簪衣死过一次的人不会畏惧死亡。
可在离开大乾之前,她还是想见一见谢危。
这一次,就当跟随自己的内心。
眼前覆下一道阴影,谢危的鼻尖堪堪擦过她的耳侧,谢危蹲在她身侧,在她看不清的角度里悄然红了眼眶。。
谢危你当真没有为别人考虑过吗?
哪怕是一丁点,也没有吗?
谢危那乐阳究竟有何好,值得你和姜雪宁大费周章地救她?
乐阳长公主,从小极尽宠爱而娇纵蛮横,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深夜里不惜忤逆太后也要偷偷给她送吃食。
沈簪衣就当是为了还恩吧。
谢危可你何时才能考虑到我?
两人的身影紧紧依偎着,便如之前那般。
沈簪衣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以示安慰。
沈簪衣下辈子我选你。
谢危沈簪衣,你真是个骗子。
人生一场,你怎知你上辈子没有许过同样的诺言?
和亲一事,匆忙而定。
礼部甄选事宜,而沈芷衣也第二次来了姜府,可这和亲一事,终究不为外人决定。
此去万里,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