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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黯淡，沉寂的山洞中，响起少年暗哑的声线。
重昭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什么仙妖之分，在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此刻的他，在外人看来，不过都是冷泉宫的人罢了。
青黛也是，毕竟都算妖了。
重昭眸光闪烁了一下，侧目望去。
篝火明明灭灭，一摇一落间，映亮了少男少女的身影，视线也更加清明。
重昭若是茯苓今日死在这里，瑱宇是不会放过我的。
忽而炽烈的火光映亮了少年的脸庞。
青黛心微微一颤，想起少年将茯苓护下后回眸的那一眼，他隐隐浮现的额印。
青黛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异常？
重昭摇头否认。
重昭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比如，为何选择冷泉宫？
又为何要选择堕妖，若是当日她比师父来的早半刻，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
额间的汗水自他高挺的鼻梁流下，滴落在她手背上，青黛微微蹙眉。
青黛我问了，你会说吗？
后背处的疼痛感游走于四肢百骸，令重昭的意识霎时清醒过来。
他收起方才怪师父的想法，毕竟师父也是为了仙门，为了仙妖的和平。
他怎么能这么怪他师父？
但有些事情，总是要说出来才好受的。
重昭那日你来冷泉宫的半刻前，我师父也来过。
重昭他告诉我，只有我才能打入冷泉宫内部，瑱宇目的不明，我要留下来为仙门留得生机。
三言两语便将那日的纠结与痛苦概括出来，重昭扯了扯嘴角。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青黛呸，偏是些伪善之人！
重昭蹙眉，不喜她说出来的话。
不过很快，青黛话锋一转。
青黛你会喜欢茯苓吗？
重昭为何？
他为什么要去喜欢一心只为拉自己堕妖的人？
哪怕仙妖立场不同，哪怕他如今身在冷泉宫，也不该是喜欢茯苓的。
青黛动了动身子，肩上地秀发垂落，不经意间扫过少年裸露在外的肩颈。
青黛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兰陵？
见他再次看了过来，这才继续说道。
青黛你师父他为了仙门不顾你的安危，你还想留在兰陵吗？
在她看来，兰陵不过一群伪善之徒，尤其是那个掌门金曜，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重昭我知道你是为我，但师父他也是为了仙门。
为了仙妖两族的和平，他可以短暂牺牲。
青黛傻子！
重昭看向一旁的石壁，似乎也只想很快将此事揭过，不愿她在此事上过多厌恶兰陵。
重昭今夜，多谢你。
指尖拂过肩上的衣服，却被身后葱白的手握住，冉冉篝火落至，显得他的眸子明静而又澄澈。
青黛迎上他的目光，唇稍微微勾起，潋滟的眸中映着少年不解的目光。
须臾之后，青黛缓缓俯下身躯，温热的唇落在重昭的唇角边。
温热、柔和。
直到血腥味蔓延，重昭陡然瞪大眼睛，抬手将人推开，指尖落在唇上的伤口。
重昭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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