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年纪大概十二三岁，瘦得有些夸张，凸起的颧骨撑住凹陷的眼球，青黑色的眼黛拉扯着皮肤。
“像是一条银河。”茉莉安抚着这个有些紧张的孩子。
肖恩指尖陷入皮肤，留下的圆钝印子在手指抬起后很快回弹又被按下去。
武神凌转着圈打量这个男孩，皱着眉头，百般不满意。
“你想学武功？你这个身体动两下就骨折了吧。”他不客气地打击道。
“是的，先生，”肖恩条件反射地回答，内容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武神凌生硬的面部都附上了疑惑的情绪，‘他在是的什么？’，他和茉莉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还是茉莉反应过来，先递出一块小蛋糕缓和小孩的情绪，手臂在经过武神凌的时候杵了他的小腹一下，提醒他此行的目的。
“至少他指甲打理得不错，学武术留指甲不是容易伤到自己吗？”茉莉笑着说。
武神凌嘴巴撇向一边，小声嘟囔着什么，最后才把头仰得高高的，故意有些大声地说道，“反正到时候哭了不关我的事哦！”
茉莉只是笑，轻轻推动小孩的后背，用轻柔的力量托着小孩上前，“我们中国有个习惯，会给教自己本领的老师敬茶，如今条件有限，你鞠个躬吧。”
茉莉的条件有限不是虚言。
不好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她和武神凌早早就不再借住，茉莉本就没有仙力，武神凌的审美也实在质朴，这几日总是将就在营帐里头过夜，仿若还在千年前的战场。
现下这些奇异的手段也不好展现在普通人面前，于是借着拜师的由头，他们跟着肖恩回家安置。
一路肖恩带着两人离开繁华的市区，从大陆拐弯入了泥道大约两公里，绕过一个小小的垃圾站，最终停留在一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
年份久远，外墙颜色早就灰白斑驳，足下更是被一茬茬的杂草覆盖，不像有人烟。
肖恩也觉得窘迫，偷看两人神情，不见异样，才鼓起勇气推开门引人进入。
武神凌早期在战场搓磨，虽是仙子，对环境却一直没有什么觉察，茉莉虽有所谓教养不许她待人无礼，但小楼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处角落有人休息的痕迹。这般环境也不由让她生惑。
只是……
眼见武神凌不觉有问题，茉莉便不多言语。
肖恩把茉莉和武神凌带到二楼，在唯一有门的空间前站定，舔着嘴唇，犹豫开口：“师父，茉莉姐，你们先住这吧，我去给你们找床垫和家具。”
说着，肖恩不欲再停留，快步出了门去。
茉莉缓步绕至窗边，在高处看着肖恩跑远，看着精力充沛。
“这孩子想来没有亲人，鸠占了这栋废弃房子。”茉莉说，“还想着给我们找齐家具，也算是有心。”
武神凌没有说话，皱着眉打量这烂尾楼，思索半天，下了决心。
茉莉见他这副样子，以为武神凌接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笑道，“我们异国他乡的，也别想着住上好地方，左右不过几日光阴，得到愿力便是赚了。”
为了不让武神凌更崩溃，她没说出或许他们即将睡上废弃床铺的猜测。
只是武神凌一吸间就也不见了影子，只留失去了仙力的茉莉留在原地为冲动的两个少年人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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