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气候与南方相比雨水应少,可今年不知道为何,北国竟连日下起雨来,杨盈坐在窗前看着院子中杜鹃微微出神。
侍女收了伞也顾不得仪态不整便匆匆闯了进来:“夫人,不好了,杜大人被国公派来的人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杨盈起身,神色焦急的问道。
“一个时辰前。”侍女答道。
“可知杜大人被带去了何处?”
侍女摇了摇头,“不知,只听说来的人不是很客气。”
杨盈思索片刻道“马上派人去问国公现在何处?先去西郊马场看看。”
“是。”侍女匆匆向外走去。
不怪杨盈此刻着急,这次恐怕真的触了李同光的逆鳞。
七日前,杨盈与李同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议完事准备各自休息,可两人被送了同一碗安神汤,却不料那汤中加了些药物,两人迷迷糊糊的圆了房。
第二日李同光以为是杨盈下的药颇为震怒,他虽未说什么却自那日后再未回过府。
的确半月前,杨盈同李同光说想要个孩子,可他态度冷淡,杨盈也不好再说什么。谁知几日后便出了这样的事,她后来审了那个送药的下人才知原是杜大人的主意。
当日杜长史也未隐瞒,他如实说来“殿下,老臣非是有意隐瞒,只是此事老臣实是汗颜啊!”想来杜长史觉得自己身为外臣却干预公主闺阁之事实在不妥。
杨盈大概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叹了口气:“杜大人实在是糊涂啊!”
“老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实在不忍看着殿下在别国孤身一人,如今老臣在尚且能帮殿下谋算一二,可若是老臣不在了殿下该当如何啊,殿下为大梧百姓甘愿联姻,如今也当想想自己,女子于这世道艰难,若无子嗣,殿下今后在这国公府该如何自处啊!”
杨盈扶起杜长史,杜长史陪她在安国已有三年,她知晓杜长史一片苦心,可李同光最恨人算计他,如今此举怕是真会惹怒他。
好在李同光那时认为是她下的药,是以杨盈将错就错,也未再解释。
杨盈见侍女还未回来回话,想起那日李同光看她的眼神,杨盈不免担忧起来,李同光总不会杀了杜长史吧,想到这,杨盈冲外喊道:“来人,备车,去西郊马场。”
西郊马场。
李同光坐在上位的竹椅上,杜长史跪在下方。两人无话,大抵是二人都不知如何开口,仔细想来这种事的确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驶进马场,杨盈从马车上下来,顾不得撑伞,便向这二人之处跑来,下人撑着伞匆忙跟上。
李同光看向前方,杨盈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想是来的匆忙,未来的及披披风,头上的珠钗因跑得急剧烈的晃动着。这幅焦急的神情李同光不是第一次见,那日在离宫,那个人来送军报晕倒她也是这样跑过去的。想是珠钗晃的他心烦,他看向一旁的朱殷,朱殷忙撑着伞跑过去:“夫人地上湿滑,小心脚下。”
到了两人跟前,杨盈想要扶起杜长史,杜长史却未动身体,而后看向李同光“此事的确是老夫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同光起身负手而立:“好啊,杜大人敢做敢当也省了麻烦了,来人,带下去。”
见杜长史被带走,杨盈看向李同光:“是我指使杜大人给你下药的,有什么事冲我来,杜大人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
李同光见杨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轻笑了声:“经不起折腾,我偏要折腾!”说完此话,转身离去。
杨盈看着他的背影,攥了攥拳:“李同光,我可以同你和离,放了杜大人吧!”
听到此话,李同光脚下一顿,随后道:“来人,送夫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