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辛王一众人在青龙府吃完家宴后,便往行宫而去,在那里安顿调整。
阿念随青龙府婢女前往住处,一看殿内一切,便知是被人精心准备过的,因为所设器皿向来是她所钟爱的。
待两三日后,高辛王去视察盛会相关事宜,临走前吩咐阿念携王令代他去接受高辛四部贵族子弟的朝拜并赐宴,其中深意不必多言,阿念郑重应下。
阿念换上一袭礼服,手持王令前往场地。
此事由青龙氏大公子曜池一手经办,阿念到后略略扫一眼,看见繁复的座次,便内心感叹这位大表兄当真不愧为蓐收的同胞兄长,对于复杂的氏族关系了如指掌,其才干性情当真在伯仲之间。
众部子弟见阿念手持王令到来,纷纷跪拜行礼。
“臣等见过王姬殿下,愿殿下长乐无极。”
阿念在浩大声势中优雅地自人群中央走过,坐于上座。
望着下首乌泱泱一群人,阿念对这王座诱人之处有了更深认知。
“免礼。”
阿念握着王令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隐隐有汗意。
众人起身后,阿念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到底是做了这些许年的摄政王姬, 威势日重。目光所及之处,人人皆低下头,不敢与阿念对视。
阿念扫过一圈后,整整思绪,淡然道:“在座诸位,皆我高辛未来,愿诸位在盛会中不负高辛王室,不负家族”在说高辛王室时,语气似意有所指,话中隐隐透着几分威势。
众人齐称喏。
席中不乏有向阿念敬酒的人,也不乏有想以言语为难阿念之人,皆被曜池与蓐收兄弟打发掉。
宴后,众人前往游乐场地,投壶等玩艺一应俱全。众人三五成群,隐隐有着泾渭分明的意思。
阿念于僻静处观察着每一个人,分析着人与人,氏族与氏族之间的种种关系与未来的走向。
蓐收自后方走来,立于她身侧。带着笑意问:“阿念,你又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高辛氏族间联络有亲,特别白虎与常曦二部更是亲如一家,我甚感欣慰。”
话说到最后,不防带了几分冷意。
蓐收细细咀嚼这句话,对她这暗有所指的说话方式已有所习惯。
“你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太久。”
阿念对他这话不置可否。
两人静静立着,忽闻人群中一阵骚动。阿念更是在声音繁杂间隐隐听到“若蘅小姐…不敢…”字样。
阿念眉头皱了皱,与蓐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那处走去。
刚走近人群,便听清对话,原来是常曦部几个旁支子弟因眼红阿念赠给若蘅的礼物—凤血灵玉制玉佩,使了心思将若蘅身边人支开,以玉佩为赌注,刻意设射箭投壶比赛,又故意在若蘅赛时动手脚,被发觉后反折辱若蘅贵为青龙氏族小姐却输不起,不配与王室沾亲云云。
阿念霎时冷了脸,走进人群将青龙若蘅拉至身侧。看热闹的贵族子弟纷纷散开,以免被殃及池鱼。
阿念快速幻出一柄弓箭,拈弓搭箭,‘嗖’地一声,箭离弦而去,‘铮’,那箭正中红心,令人惊讶的是,先前常曦部子弟射在箭靶上的箭被震到地上,箭头脱落,长长的箭身一分为三。现场一片寂静。
“常曦公子的箭术有待精进呀,连本王姬这雕虫小技都敌不过,怕更敌不过防风氏大小姐吧。人贵自知,听闻常曦氏先祖功勋卓著,不知道公子与之比如何呀?”
那位常曦氏子弟哑了声,旁边的白虎氏子弟看不过眼,呛声道:“我们不过与若蘅小姐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王姬殿下太较真了。”
“小小的玩笑,较真”阿念复述着这几个字眼,忽趁所有人不备,众目睽睽之下,摘下旁边一花叶,看也不看,便向那白虎氏子弟丢去,叶子在空中划过,在白虎氏子弟颈间留下一道血痕。后又是一个瞬移,拿起十支短箭,朝箭壶一把扔过去,10支全中。
“白虎公子认为,本殿下这小小的玩笑如何?”
众人禁若寒啴。
那位白虎氏子弟更是被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感到深深的胆寒。
“阿蘅配不配与王室沾亲,岂是尔等宵小说了算。各位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在盛会中成了佳话还好,要是成了笑话,只怕有损祖上光荣。”
在场众人全都跪了下来,齐声道:“谢王姬指点,吾等定不负王姬重望。”
蓐收讽刺地望了一眼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常曦白虎氏二部子弟,暗道一群自撞枪口的蠢货,与强硬的王室硬碰硬,就要看自己够不够格了。
阿念又随手化出另一枚玉佩,将其系在了若蘅腰间,气死人不眨眼道:“这玉佩非品行贵重之人不可碰,那个就别要了,送个新的给你。”
气氛一阵凝滞。
蓐收不以为然,对此不带半分惊讶。但看着自己妹妹眼神发亮的看着自家表妹,心里不知为何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