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艾瑞克从一旁的拐角处闪身到她面前，“乌克娜娜，对不起，我，对不起……”
他明明想说很多话，要出口时，却又发现好像没有话可说，于是，所有所有都化作三个字——对不起。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他羞愧地低下头盯着她的鞋尖，他希望，希望乌克娜娜可以骂他一顿，不要憋在心里让她自己那么难受……但他同时也知道，娜娜不会这样，三年前那种情形，她都退让了，何况如今，如今的情形是他订婚了，也就是说，作为当事人的他是同意的，同意让小芙蝶做他以后的伴侣……
良久之后，乌克娜娜只是轻轻问了一句：“艾瑞克，你爱小芙蝶吗？”
他怔住了，他好像没想过娜娜会问这句话。
“艾瑞克，你看着我，你爱小芙蝶吗？”
他缓缓抬头看向娜娜的眼睛，在视线接触到的刹那，他的眉头蹙起，语气有些着急地问：“你在里面哭过了？”
她点点头，话中有些不依不饶地意味：“艾瑞克，回答我，你爱她吗？”
艾瑞克深吸着气，看着她眼里的温柔、询问、关心……他的眼睛不自然地眨着，浑身都被情绪笼罩：“我爱她，但无关男女之爱。”他看到了她情绪明显的变化：从震惊转为了然。他知道，她是懂他的，他一直都知道。
乌克娜娜同样盯着他的眼睛，她就知道他还是他，他眼里的爱意却做不得假，就像在保健室醒来那刻，他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看她；就像阳光明媚的那天，大家在车上休息，他通过后视镜看她；就像晚会那晚，他在台上穿过人群看向她，也在台下注视台上的她……幻境里、湖边、山顶上、雪崩后、教室里……很多很多时刻，她感受得到。
但是，爱意里同样夹杂着愧疚，夹杂着克制，夹杂着别人的眼光，就像在保健室醒来之后，小芙蝶随之而来；就像太阳太晒了，谜亚星抬手布下结界；就像她看向他时，他转开的眼……同样是很多很多时候，她看得到他眼中的爱，也读得懂里面的愧疚和克制隐忍。
仿佛她听得到他心中的“你是懂我的”，她缓缓说出两个字：“我懂。”
随后，她转过身去走到一旁，就像讲故事一样说着：“艾瑞克，你知道吗，当我知道爷爷不在了，一切都是假的，天旋地转之间，我看到了你，我以为，至少，我还有你，但是……”她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我没有了，那时候我真的又急又气。”她重新看向艾瑞克，他果然还是一脸难过歉疚又有爱的模样，她不想他这样，他才二十二岁，他有那么多荣誉，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他应该意气风发，应该生机盎然，她的眼睛湿润了，不由自主地走向他，眼里都是缱绻不舍，手抚上他的脸颊、眉头，她想把他的忧愁歉疚一扫而空，同时，口中缓缓说道：“但是，你没有做错什么啊，所以，你不需要道歉，不需要内疚的。你知道的，你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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