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撒开手，两扇门又关上。
他将门上的钥匙拔下来，沉默的抓在手里，却迟迟没有给身后的两人。
桃亦回还以为只是一扇平常的门，纸条的线索他也没有看过，如今见到钥匙和门都在这里，他便转了身看向阮澜烛。
桃亦回找到了，说吧。
小朋友面色算不上友善，甚至还有一丝嘲讽，面上都是“我倒要看看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的表情。
阮澜烛抿着唇，不是很想说，但却有与眼前这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不能不明不白就死去。
至少，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凌久时也才终于转过身来，一双沉潭似的眼望向阮澜烛，然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桃亦回。
他在汲取最后一刻的温存。
桃亦回偏了偏头，想从眼尾看凌久时，可却什么都没看见，对方的下巴轻轻的压在他的头顶，像一只猫一样的蹭着他。
桃亦回凌凌？
凌久时让我抱一会。
桃亦回噢。
桃亦回应一声，又看向阮澜烛。
桃亦回你说，没有堵上你的嘴巴。
阮澜烛抿着唇，最后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渴求。
阮澜烛我可以也抱你一下吗？
桃亦回皱起眉，怎么这两人都怪怪的？搞得好像他们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桃亦回你先说，说完我再考虑要不要让你抱。
阮澜烛好。
阮澜烛应一声，极轻的开了口，轻到他的话仿佛要随风飘散，轻到桃亦回要用力去听才能听清。
可这么轻的话在一句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却仿佛千斤重锤，一下就砸在了他的心脏上。
桃亦回渐渐失了力的蹲在地上，身后的人随着他的动作顿下，一只手臂将人揽在怀里。
阮澜烛的话到了尾音，结束之后，周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桃亦回失神的盯着面前地板上的虚空，像是没反应过来阮澜烛说的是什么，然后他听到凌久时的声音在近前响起。
凌久时阿回，还记得在人皮鼓那扇门里，我讲过的故事吗？
桃亦回眨了眨眼，脑袋里混乱成一团，下意识跟着凌久时的话去思考。
桃亦回什么故事？
凌久时一个人被他的朋友抛弃的故事。
桃亦回抬起眼看向凌久时，那夜的记忆逐渐清晰的显露出来，他当时就听得出来，这是凌久时经历过的事，可不知为什么，对方好像并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个故事是他曾经经历过的，而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以第三人称的方式叙述了出来。
桃亦回点了点头，眼神还是有些呆滞。
凌久时如果是你，你是选择救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桃亦回我当然选朋友……
我又不认识他们。
桃亦回的话在中途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凌久时口中的故事的情况，与现在是多么相似。
如果只是一个空问题，他会根据询问人跟他的关系而选择回答，比如现在，是凌久时，一个曾经受过创伤的、他的男朋友在问他，所以他选择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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