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瑟尔看见橙梅第三次成熟的时候,会好奇地问为什么爱丽丝那么明白,后者会玩着花朵不屑一顾地回答道:
“她俩太不小心了~”
…
…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刚刚脱离虎口的精灵顿感不妙,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下意识道:
“啊?”
“你,想逃走吧,就在刚才一个人的时候。”
冷漠的语气打了她个猝不及防,那刚刚还是笑容的面孔转瞬间变得冰冷,让她感觉爱丽丝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而当目光交汇时,她感到了一股怨恨和愤怒,从未有过的压力涌上心头,仿佛她在那思想的湖水里沉没…
“不…我没…”
“别装了,我都透过玻璃看到了,刚刚赫斯出去取东西的时候我就在窗户边看着呢。”
率直而又冷漠的话语打破了那颤抖而又遮遮掩掩的狡辩,一股宛如冬天寒风吹过夹杂着冰水的冰冷感渗透在全身,艾瑟尔顿感自己浑身上下被各种情绪包围,紧张,恐惧,害怕,焦虑,痛苦…一瞬间全部在身上散开,再加上抽空魔力的空虚感和疲惫,一并压在她伤痕未褪的身上,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还是我要赫斯把你带回来的呢,免得你受次苦…”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用打量着她,盯的她浑身不自然,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一样,让她就是想再狡辩也无言而出…
“…而你呢,却一点都不领情呢~上次也是…难怪今天对我那么好…”
她说着,动作也没有停下,纤细的手指从艾瑟尔腰部一路上划,所经之处让对方顿感皮肤一阵惊悚,冒出了冷汗,直到顺上来脸庞,才停下,紧紧用手指夹住了脸颊:
“…所以,难道不该对你这个调皮又虚伪的坏家伙一点惩罚呢…对不对~”
伴随着询问的语气,那双眸子里的火热连同手指力度的加大,让她想尽全力反抗:
“不…”
“不准动!”
微弱而又蛮横的魔力随着命令般的语气降在她的手臂上,却又忽然间消失,接着,艾瑟尔感觉到自己的双手猛地并在了一起,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般,爱丽丝显然也是被这情况吓了一跳,后退靠在床头上迟疑的盯着她的手,借助梳妆镜的反射,艾瑟尔才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那是一股紫色的光芒从她手臂上那两个小环发出,彼此连通,如同细小而又有力的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一起,捆的她手腕生疼,宛如之前地牢内的镣铐一般,只是更加牢固。
“…原来格雷塔的这个玩意,是干这个用的…”
她下意识的说出口,却不知道自己已然在无意中打开了不该触碰的大门,或许她以后也会感到后悔,但是现在只有不经意的疏忽…
“哦~原来是她设计的啊~那我就放心啦~”
爱丽丝那银铃般的声音一字一音在她耳边响起,俏皮的清脆嗓音如今听起来却像是熔浆爆裂产生的低鸣,每个字都让她冷汗直流,打了个寒颤,方才明白自己透露个不该说的秘密。
“既然如此,也就省了我不少力气呢~”
爱丽丝再次爬到她身上,继续盯着她的脸庞说到,目光突然由上至下,开始打量起别的地方,艾瑟尔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干什么,只能在摆脱了那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后缓解了一下压力,微微喘口气缓解压力,不一会,那双眸子里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一般,闪烁着开心而又狡黠的光芒,抬起头,冲着她微微一笑:
“我怎么刚刚忘记了还有这呢~”
看着她那炽热的双瞳,缓缓伸出双手,逐渐靠近的样子,艾瑟尔突然间意识到她想要干什么,连忙拼命挣扎:
“不行!不可以啊!”
奈何双手已是被困,之前的疲惫压垮了休养好的身子骨,腰部也发不起力来,只能空摆着两条毫无作用的长腿扭动,…她再一次知道,自己又丢掉了一些东西呢…
门外依稀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让艾瑟尔终于感到了轻松的感觉,爱丽丝恋恋不舍的停下了目光的挪动,轻噬了下那褐色的长耳朵,用余光打量着她的脸庞说到:
“唉,咱们以后再玩吧~反正有的是时间呢~”
随即便再一次倒在她怀中躺下,闭眼前不忘收回那魔力,好解开了暗中帮忙的束缚,只留下一脸余热而仍旧有些紧张喘气的精灵大姐姐~
赫斯那小心翼翼的身影随着大门的轻启缓缓浮现,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已久,不敢直面对方,偷偷眯出缝隙,看到对方脸色绯红,叹了叹气便熄灭灯火,明白了自己的事情怕是已经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这种感觉…”
直到入睡之前,她都一直没能摆脱这奇妙的思考,不过实际上也没思考多久,身心上双重的疲惫让她快速入眠,成了第二个睡着的家伙…
再度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上午,看着那射入的阳光,艾瑟尔明白,今天她们都起晚了,不过看着对面那空荡荡的床铺,恍然意识到赫斯早已起来做事,身子还是有些疲惫,她能感觉到魔力又被困住了…她刚要撤出肩头试图轻轻放下那仍旧睡着的小姑娘,却是无意间把对方给弄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的爱丽丝再次看到她时露出点笑容,却没有想以前那样激动的拥抱上来,她知道,这是生自己的气了…
“唉,所以我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啊…既没逃出去,还挨了顿…惩罚…”
一起走出门,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小家伙那依旧冷淡的面孔,她知道,自己的惩罚还没结束 怕是还要有其他什么想法折磨自己吧,这种明明知道前方有难却是未知的感觉真是痛苦啊…
直到牵着手来到厨房,艾瑟尔都没能摆脱这种乱糟糟的思考,脑海里乱成一团,直到她看到脸色不太好的格雷塔,这才又缓过神来,恐惧的阴影再次笼上心头,把乱麻变成了害怕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只好把目光悄悄转向别处,双方谁也不说话,就连平常活跃的爱丽丝也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乖巧的像个受过精良培训的大家闺秀一般安静…
“嗯,来帮我把这些粥盛好吧…”
还是赫斯清脆而又小声的语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艾瑟尔连忙走上前去帮忙,希望借此拜托这份恐惧,而对面的格雷塔则是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回到凳子上时才“哼”的一声站起,打开门要离去。
“等等,你还没吃完早饭呢…”
赫斯伸出手来想要挽留,但是遭到了拒绝:
“我已经吃过了,宫里还有饭。再说气也气饱了,不过刚刚尝过的粥很好喝呢…”
后面这句是她靠在赫斯耳朵旁说的,不过还是被艾瑟尔长长的耳朵听见了。
刚走出去,她又扭过头来装作温柔说到:
“小姐,要乖乖哦~还有你。”
随即便消失在艾瑟尔不敢直视的目光中,后者被吓得手臂颤抖,差点打翻了要喝的粥…
“好了好了,吃饭吧~小姐~啊—”
赫斯再次试图改善几人间看不见的隔阂,改用美味来撬开她们的嘴,艾瑟尔闷闷不乐的尝了一口,还在朦胧思考的大脑一下子被触动了:
“嘿~甜甜的,真好喝呢~”
便赶紧伸出手来大口喝起,而帮着爱丽丝狼吞虎咽的赫斯终于是舒展眉头喘了口气,心里感慨昨晚多待的那十几分钟和那份半夜爬起来辛苦制作的双份甜度的橙梅花子酱没白做…
“好啦~今天出去玩玩吧~就当是散散心嘛~”
结束了早饭正收拾餐具的赫斯再一次提议到,仿佛她对昨晚那件事毫不知情一样,亦或者在她心里那件事就没发生过,爱丽丝也愉快的点了点头,显然是也被美味的早餐打开了味蕾的同时打开了好心情,在马蹄的“哒哒”声中三人再度出发了,不过一路上爱丽丝没了以往的那份活泼,只是静静的坐在赫斯怀里,偶尔望向窗外…
当马蹄声停下的那一刻,艾瑟尔才从万千思绪中缓缓走出,看到后面再度跟上的马车 ,她明白,经过这一次的事件,自己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怀疑,怕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既然如此,暂时先不考虑了…放松一下…”
她这才扭过身体,回头一看:
眼前的一切并非那个熟悉的湖泊,而是一片从未来过的小山丘,怪石嶙峋清泉喷涌,随着那些深红的枫叶缓缓落下,宛如同红酒一般流淌,配上一股清新高洁的气息,让人感觉美极了…
“真是有趣啊…难怪她不在乎我已经离开了呢…”
看着追逐溪流里小鱼的粉色身影,艾瑟尔不禁感叹自己算是有了些放松的时间,但那股曾经有过的失落自然也涌上心头:
“我昨天做的事…是不是有点让她伤心了呢…”
再想到到自己的先前不辞而别,还真是有些令人难过,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自己会…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明我是被抓来的,可能情感不一样吧…被那样做了,现在我是比阿伊妠提前了太多了吧…”
想到这,她向前走去,蹲下后又转而面向小溪,看着镜子里尚有疤痕的伤口,轻轻摸了摸,无奈的笑了出来:
“唉,自己这副模样,昨天她就是没看见也肯定能察觉到不对劲,我还想试图蒙混过关…”
正当她嘲笑着自己的愚蠢之时,脚步声
“来吧~也去转转~”
她俩便手牵手,看着那粉色的身影上下穿梭,好不快活…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呢~”
赫斯看着远方说到,艾瑟尔回忆起昨晚,也跟着附和:
“是啊,她确实挺…”
“我说的是您…”
望着赫斯那有些无奈而又微微难过的表情,艾瑟尔顿时脸色又开始变红了,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您真是的,明明我们相处的那么好…”
虽然脸还是冲着着爱丽丝,还不忘挥挥手,但是赫斯那充满有幽怨的声音依旧未停。
“难道这么多天的陪伴,您不会全是装出来的吧?”
她转过头来质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怀疑,搞的本就有些难堪的艾瑟尔更加愧疚了…
“不…至少不完全是…”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她只能把脑子里唯一的思考直接说出来 ,也不再撒谎,把自己仅存的话语说出。
“哈,还是有真心的嘛”
出乎意料的是,赫斯并没有为难她,反而是伸出了小拇指:
“那我们就算是和好了?发誓!”
“好…”
艾瑟尔半真半假的伸出手拉了拉,算是完成了和解,但是心里也希望如果自己真的违背了,女王不要追责…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走呢?我依稀记得王国是不会对那些精灵出手的啊,上次已经是最后的动作了,而且…”
虽然爱丽丝没有往这边看,但是赫斯依旧转身面对着那身影再问到。
“不,我和那些精灵关系不大…但是她们也遭到袭击了,可能是白风军团吧…我乱猜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乡怎么样了…”
艾瑟尔也学着她的模样侧面站立,心里却想到了家乡的事,自己回不去,那个内奸可能就除不了,甚至…
“啊,我想起来了,那位女士说过呢,黑精灵的地盘是在西北部~那应该也问题不大,因为那个方向的兵团肯定是优先和暮光精灵作战,而且啊,虽然我不清楚那个国家的动向,但是,他们的部队马上就要回撤了呢~”
“啊?为什么?”
艾瑟尔知道俘虏自己的国家和那个先前一直交战的国家不是同一个,也知道人类的军队确实主要在打击暮光精灵,可是,明明不是那个国家的人,为什么赫斯那么笃定对方一定会有撤兵呢?
“因为有件大事就要发生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您放心吧~”
见她那副自信的表情,艾瑟尔也就不再多问,虽然对内奸还是饶有疑虑,但还是逐渐放下心来,也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只是个巧合…或许那个内奸一开始就只存在于自己脑海里…再退一步,人类肯定是优先打击冲突更多的暮光精灵,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肯定是他们挡在前面,那么黑精灵还有着反应的时间,虽然自己不在,但是女王的法力和现有兵力还是可以击退她所见过的任何一支人类部队的…
“小姐那么爱您,您还…也就幸亏她没生气,要不然您早就被赶出去了呢~”
赫斯转移了话题,看得出来,她还是对昨晚的事很上心。
“她,真的爱我吗?”
艾瑟尔再一次审视了爱丽丝和自己的关系,至少她可以肯定,对方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仆人,可能是…朋友?或者是奴…总之她不认为在赫斯和格雷塔身上也会发生那种事。
“那当然了~她对您的感情我都有点要嫉妒了呢~而且,这可不是单纯只有心灵上的 ,物质上也有~她这次生病后那么快就好了~肯定有您和她的感情发挥作用了~”
“呵…希望吧…”
艾瑟尔表面不在乎,心里倒是既有点担忧又有点喜悦,担心的是对方可能还会对自己下手,喜悦的是自己或许被原谅了…
看到爱丽丝在远方招手,她俩便一同过去参与其中,跟着追逐水里那可怜的小生灵了~
“可惜没能找到些花朵~不然我还能做个花环~”
回去的路上,艾瑟尔乐观的想到,心里已经充满了对于改善关系的想法和信心,可惜的是,她没猜到对方的想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更没预料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
直到晚餐结束,艾瑟尔的心情都还是相对积极的,直到赫斯察觉到今天出游,提出要连着两天洗澡的时候,她才在进入浴室前感到一丝丝不安,毕竟之前的前车之鉴告诉她这个时间段自己的处境就变得不容乐观了,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的…
不过事情的发展比她想的还要好,这一次爱丽丝竟然出奇的乖,任凭她们摆布,打理全身,没有一点反抗,甚至还主动自己好好擦拭手和脚,在涂抹浴液时安静的像个娃娃玩偶。
“也许是昨天晚上她玩够了吧…今天陪她出去就算结束了?”
怀着开朗的心情,艾瑟尔抱着她走进了卧室的大门…
“好啦~今天想听哪个故事啊?”
当艾瑟尔再度熟悉的拿起故事书时,一直一言不发的爱丽丝开口了:
“我要听那本书的!”
艾瑟尔便知道是那本游记,随后转身前去拿来,正当她刚翻回床上之际,双手突然再度被捆在一起,来不及挣扎,便被扑倒,看着那再度浮现在小脸上的奸笑,她心里清楚,自己还是没被原谅,没能躲过啊…
“来嘛~姐姐~今天我要听你嘴里讲一个新故事~”
她还来在拼命挣扎,嘴上便又是传来了那昨夜经历却已熟悉的感觉,有趣的是,虽然仍有反抗,但是她确确实实感受到自己不像昨晚那样反感这份温暖,甚至有点主动…
当爱丽丝脸色微红,喘着气的结束时,她惊讶于自己似乎还有些期待后续,仿佛她在主动索取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不过,还不用她深度思考,就被拖到一丝冰凉后火热的感觉中去了,虽然还是有些无奈,可是她能感觉自己不是在躲避而是在享受…
在结束了这个左右并存的感觉后,她的头已是昏昏沉沉,疲惫再度涌上心头,感觉快要睡着了…
“醒醒,别睡着了~”
用力的摇晃把她从困倦中带出,睁开眼睛,随即看到爱丽丝已经坐在床头,见她醒来,一伸腿,说到:
“来吧~”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艾瑟尔知道她是想要自己干什么,露出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看了看她那俏皮而又坚定的眼神,还是默默凑了上去,伸了出去…
“阿伊妠要是在我面前,准会笑死吧…”
正当她以为今晚的惩罚将要结束时,忽然感觉脚下一凉,随即痒痒的感觉传来,她用力撑起身子,惊讶的发现爱丽丝正在同样生疏的做一样的事…
不过她只是稍微试了几下,便停下来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在艾瑟尔诧异的目光中,爱丽丝轻轻伸手,一股力量便把她的腿锁住,然后缓缓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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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双手环再度出现在手上,精疲力尽的她随即低下脑袋,迷茫不已,忽然间,一股从未有过的热忱随着一丝亲切感从面部袭来,她没有抬头,但是明白这是对方的怀抱,真是奇怪啊…她再度昏沉下去,希望这温暖能让她在感受渴望着睡眠能够带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