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钦看着她进屋，低头看向手中施展到一半的咒印，收拢了起来。还是下次再用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这一夜，漆清梦没有与桓钦前往布星亭。
桓钦没看见她还有些不习惯，知道她情绪不高也就没叫上。
倒是让他没有想到，今晚的应渊居然会跑来看星星，倒是难得。
“应渊君好雅兴！”
闻言，应渊头都不抬，反倒是靠在桌子一边喝了口酒。
“你那里入了新的仙侍？”
桓钦点头：“对，已经来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了？”
“我今天碰见了两次。”
他记性好，也不瞎。
在离开计都宫的时候，他有所察觉，而且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
后面，他要回衍虚天宫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仙侍，只不过帝尊传召，他回去浇完树便在玉清宫留在晚上，方才才被帝尊放走。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挑的这个小仙侍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连带着心都飞去你那衍虚天宫了呢！”
“她专门跑去衍虚天宫门口看你，听说，你跟她的故人长得很像，她还问我你有没有下凡历劫过。”
“那你怎么说？”
应渊手上动作一顿。
“自然没有。”
桓钦在他对面坐下。
“你我相识多年，上万载时光，你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
“那仙侍叫什么名字？”
“陶紫炁，出自溟雁一族。”
“陶紫炁……”应渊念了一遍，摇头：“不认识。”
果然是他想多了。
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陶紫炁，这名字，听都没听说过。
桓钦打开桌子上的另一坛酒，笑道：“今日刚好我那小仙侍没来，能有应渊君相伴，今晚也不算孤单。”
应渊和他碰了一下，喝了口酒，抬眼看着这漫天星辰，目光悠远，似是想起来什么，突然阖上眼眸，念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淡漠幽深的黑眸里有眷恋一闪而过，在这暗夜之中却无处安放。
*
在仙界这种地方，就连时间概念都被模糊化了，几百几千年的时间，于这些仙人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
漆清梦第一次体会，感觉很多时间其实都是被用来修炼了。
若不是因为桓钦对她要求不算严格，她也未必能够安心闭关。
入了天机阁，漆清梦才知道，原来桓钦早就安排了不少人进入这个地方，就连妙法阁也是如此。
仙界最重要的两处地方，都被桓钦安插了人手，甚至是妙法阁的掌事丝璇，也是桓钦的人。
桓钦也不只是对自己的这个位置不满，他对天规也不满，对帝尊更不满。他想要的，是颠覆整个仙界，成为那个重定秩序的掌权人。
这个认知让漆清梦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上了贼船，而且这贼船想要下来还几乎不可能。
要么成功，要么死。
只有这两个结果。
心中复杂难言，漆清梦看桓钦都觉得对方变得面目可憎了。
同时，她想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金蝉脱壳，死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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