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翎忆目送他的身影远去,身旁的蓐收却出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师弟离开。”
“为何舍不得?”
她转头看他。
那双漂亮的眼眸无波无澜,极为平静,甚至情绪都没怎么起伏。
“怎么说你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与他最是亲近,他此次回去,日后你想要见到就难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缘自会相见。”皓翎忆微微一笑:“况且,我很期待将来跟他真正交手的时候。”
蓐收不解:“既然知道未来会对上,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玉佩?”
“你又焉知,我在那块玉符上有没有动什么手脚?”那张明艳的脸上带着恶劣的笑,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仿佛她真的想利用那块玉符来达到自己心里的某种目的。
“阿念,你不是这样的人。”
皓翎忆的笑容一滞。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这种事情她还真做得出来,但是玱玹手里的那块玉佩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让她感知到传送过去,而且只能用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
她只救玱玹三次。
三次之后,过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情谊,就完完全全不欠他的了。
这两百多年来,玱玹将她当做妹妹照顾,如今她用三次性命危急相救来还,足够还清了,也足够让她往后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
说来可笑,其实作为皓翎忆,从小到大,陪伴她最久的不是皓翎王或者静安妃,而是玱玹这个外人。
别人非议她的时候,也是玱玹让她动手教训回去的,可以说,她不喜欢玱玹,但是也论不上有多讨厌。
人的感情最是复杂,无法用喜恶来全部概括,她也不想去纠结,非得去弄个清清楚楚,如果真的重要,那她一向不会去过于算计。
“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做这种事。”蓐收的条理很清晰:“而且你和玱玹向来感情可以,又没有隔着什么深仇大恨,还不至于到想要他性命的地步。”
“你只说对了一半。”
“我和他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不触及我底线,一般都是好好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与他算是深情厚谊。”
皓翎忆向前方的朝晖殿走去,对于蓐收,她都懒得伪装一下,反正这家伙圆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很清楚。
要知道以后可是在她手底下做事,只要他不怕她给他穿小鞋就行。
蓐收看着她堪称潇洒的背影,心里也拿不定她究竟想的是什么。他其实很意外阿念说的这番话,阿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理智冷漠。
这样其实很好,身为帝王,不需要太多的感情,但是没有感情的牵绊,心里头的那头野兽便更容易没有枷锁。
“见过父王!”
入了殿内,见到皓翎少昊在看奏章,皓翎忆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皓翎少昊放下奏章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番话,感慨道:“瘦了,也黑了。”
“感觉如何?”
“有没有受委屈?”
皓翎忆调侃道:“我过得怎样,父王会不知道?我可不信那些叔叔伯伯没有上奏给你。”
“你这丫头。”
皓翎少昊哑然失笑。
他确实清楚,还有让蓐收注意着,后面知道便放心了不少,不过阿念比他想象中做得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