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微微蹙起了眉头。
嘴角挂着的那抹浅淡的弧度因为这句话近乎指责的质问而消失不见，“寒他的心？那样不是更好吗？”
“阿念，你为何这般说？”
“这些年来，太尊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静安妃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变得格外陌生，甚至是有些偏激了。
“母妃，他把你当替身这么多年，你难道心里就没有怨过吗？你并非全然听不见那些流言蜚语，你只是在假装看不见！”
“可我，做不到！”
皓翎忆一语戳穿她的懦弱与自卑，每次听到别人议论，她的母妃不是假装听不见就是自己抹眼泪，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如果说以前静安妃是聋子，可是并不代表之后的她很多时间会听不见。
只不过顾念着这毕竟是她的生母，更不曾将她当作什么人的替身，所以她才愿意包容着，当做没发生一样。
静安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在皓翎忆冰冷的目光中，任何话语都吐露不出来。
“母妃，我的两个名字寓意着什么，您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她不信静安妃会察觉不到。都说她的生母先前是山村苦役，但是最基本的一些察言观色，她不信她会没有。
静安妃眸中闪着泪光。
皓翎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知晓了答案，她知道，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说而已。
“您有为我争取过吗？”
倘若皓翎忆情绪上头的质问，或许此时的静安妃会安抚一二，但是现在的皓翎忆情绪冷静得让她都觉得可怕。
静安妃狼狈地低下头。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不在意地笑笑：“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这般，不恰好印证了这句话？”
“母妃，我这个人记仇，所以绝对不会后悔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若心中无愧，就不会选择避而不见。”
静安妃讷讷地说：
“他毕竟是你父王。”
“我可以不需要他。”
如果有得选的话。
皓翎忆见她不再说话，轻轻舒了一口气，忍不住自嘲一笑。
但凡静安妃能够多问一句缘由，而不是指责她，她也不会把话说得这般不近人情。
肩上突然传来轻微的重量，转头一看，是满目心疼与温柔的应渊。
拍了拍他的手背，皓翎忆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呢，她还有小师兄陪着。
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皓翎忆起身后什么话也没说，同应渊朝着含章殿而去。
而静安妃早已泪流满面。
快进寝殿时，皓翎忆突然低声问了一句：“小师兄，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要用对错来衡量，你只是行事偏激了些，并无对错。”
应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背后的长发，肯定地给予自己心中的答案。
为了利益的同时，肩负的是更重的责任，只要未来小师妹当一个勤勉英明的帝王，何尝不会令人赞颂？
权势的更迭在所难免，而且小师妹又没有心狠手辣到屠杀血脉至亲，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不要不开心了，正好今日不忙，明日也不用上朝，五神山附近是海域，我去抓些鱼来烤，再给你做几个菜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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