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开眼时，漆清梦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甚至都有点想不起来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回忆涌上心头，这才逐渐反应过来。
“小师兄……”
李相夷浑身一僵。
他转头看去，对上那双眼睛，鼻尖突然有点发酸，心里开心的同时又觉难过。
“小师妹！”
颤抖着起身，李相夷飞快地走过去，蹲在了软榻边，眼泪自眼角落下。
漆清梦伸出手覆上他的脸，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真实的触感，温凉细腻的皮肤就在掌中，眼前的一切无不在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指腹摩挲着李相夷的脸，目光一寸又一寸地描绘他的轮廓，眼眶忍不住泛红。
“我终于…看到你了。”
只是一句话，两人的眼泪都忍不住地落下。
“完完全全的你，没有把我忘记，真好。”
个中酸楚，彼此都明了。
数千年至暗的光阴，双目失明，即便相伴左右，却从来都无法像过往那般好好地看对方一眼，甚至战死的最后一刻，漆清梦的心里都有遗憾。
李相夷伸手抱住她。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漆清梦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面上难得浮现出脆弱之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从朝暮折在外面开始，她就做好准备等着恢复实力之后去闯一番，她绝对不会甘心留在这个世界一直到岁月的尽头。
妖界是在她的领导下重建起来的，但是这里就算再怎么好怎么合心意，也不是她的归宿，让她永远都停留在这里，她不愿意，也做不到。
她宁愿去闯那微末的可能，哪怕最后彻底地消散在天地之间，也不想让自己任由岁月耗去，只能在这里等死。
“是我的错，我来得太晚了，让你等了那么久，也是我不好，明明说过，不会让你死的，可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我一直在找你，可是跑了那么多个世界，你的魂魄都没有感应到，要不是朝暮出现……幸好，幸好它出现了，我也没有迷失在那里。”
分开之后，李相夷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以后，我们不会再分离了。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将我们拆散。”
等他再努力些，彻底掌握了天道法则，他们便能够来去自如，更不用担心会迷失在那黑暗的空间隧洞里。
“嗯，不可以再分开了。”漆清梦笑着点点头，也给他擦眼泪。
李相夷握住了她的手，“你的另一半魂魄因为离体太久，现在还没有彻底融合，这段时间一直在适应，不过你比我预料的还要早半个月醒来。”
“早半个月不好吗？说明我之前有过先例，现在抵抗力都变强了。”
下一秒，脑袋就被敲了。
“这算是什么好事吗？”李相夷没好气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疼的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我看了心里也难受。”
漆清梦：“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很不错了，我可不敢挑剔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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