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的几人沉默。
上次的见面并不愉快。
乍然碰见，只觉尴尬。
沈清梦率先侧过身，让出路来，李莲花也跟着一起。
“姑娘，又见面了。”
乔婉娩开口打招呼。
沈清梦不咸不淡地点头，并没有要跟他们交谈的打算。
肖紫衿瞧她这样子，只觉心堵得很。江湖上的人，哪个见了他们不是客客气气的，少有被这般冷待的时候。
想到他们上次那么多人都吃了闭门羹，心中愈发愤懑，考虑到今天难得出来一次，到底还是强压着没有发作。最终撇过头去，选择眼不见为净。
乔婉娩朝李莲花轻颔首，并没有细看，因此也没发现有何不妥。
沈清梦扫过脸色苍白的石水，还有神色各异的其他人，目光意味不明，令她意外的还是乔婉娩，竟然没有认出李相夷来。
是真的没认出来，
还是不敢认、不愿认？
布下台阶的时候，她笑着问：“相夷师兄，今天写的信可有送出去？”
李莲花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那些曾经很熟悉的故人身上。“送了，不过师娘那边大概不会那么快收到，可能比之前要晚上几天。”
他们谈话的声音是正常大小，而且还没下去，乔婉娩等人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又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
五人当场愣在原地。
乔婉娩震惊：“刚刚那姑娘喊那人什么？”
肖紫衿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走下去的灰色身影，只觉分外熟悉。
“她喊的是相夷师兄？”石水有些不确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我也听到了。”
纪汉佛和白江鹑目光复杂。
乔婉娩看着下楼梯的那道身影格外眼熟，而且那人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来，剥了糖纸后往嘴里塞。
那张侧脸，那吃糖的动作。
一瞬间，只觉得有什么劈中了她的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相夷……
真的是相夷吗？
“相夷还有师妹吗？”
乔婉娩没有听说过。
她只知道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并没有听他提起过还有一个师妹。
“怎么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激烈，肖紫衿缓和了一下：“我就没有听相夷提起过，如果有，他怎么可能会没有说过呢？”
“可能就是个同名之人。”
没由来的，肖紫衿觉得那就是李相夷没错，心里不可遏制地生出慌乱与敌意。
乔婉娩不相信。
同名之人确实会有，但是长得像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而且相夷也喜欢吃糖。
方才那姑娘还跟相夷的兄长有交集，无论如何，此事都无法轻轻揭过！
“不行，我要去问问！”
话罢，乔婉娩已然下了楼梯，根本就没有给肖紫衿阻拦的机会。
见状，其他人只能跟上。
楼下，沈清梦飞快地结完账，然后就拉着李莲花火速开溜。
嗯哼，她承认，刚刚下楼梯那会她就是故意的。反正李莲花下山前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发现的准备，不然她刚刚也不会那么做。
至于见面嘛……
嘿嘿，想得美。
她就是不让他们那么快见到，抓心挠肺难受着去吧！
李莲花猜出她的小心思，并没有阻止，反倒十分配合地看她耍心眼。
出了月满楼的门口，听见里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挽留，李莲花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沈清梦抓着用轻功拉走了。
“哎哟，慢点慢点！”
见她婆娑步用得磕磕绊绊的还拉着自己，李莲花都担心她会摔下去。
沈清梦最后放弃使用婆娑步，换成自己的轻功，总算觉得顺畅多了。
停下来后，脚底下踩着瓦片，沈清梦看向李莲花，问：“相夷师兄，我这么做，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李莲花摇头：“不会。”
“那就行。”
沈清梦心情格外愉快。
“他们肯定听到了，现在找不到人，肯定好奇得抓心挠肺又不得办法。”
李莲花好笑地看着她，目光满是纵容之色。或早或晚，总会碰见，比起不经意间被撞破，师妹故意透露出来，让那些人难受想探究，他倒是觉得更有趣。
“过几天就见到了。”
“这边有百川院的分院，他们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沈清梦撇撇嘴：“来就来，要是说什么我不爱听的话，我不介意打烂他们的嘴。”
鱼鱼跟她讲过百川院的事情，再加上她之前推动流言传播，百川院和现今的四顾门名声可以说是大不如前。
云彼丘毒害李相夷一事爆出来，就算这些旧人真有不知情的，又有谁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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