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灵动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着，眼底带着蠢蠢欲动的求知欲。
李莲花被看得心软软的。
指腹摩挲着剑鞘，他的视线落向烛光，将先前的经历娓娓道来：“先前少师剑在百川院展出时，我确实同他们见过，当时出了命案，我还陪同调查。”
“我年少时挖的密道被专门挖通到无了和尚的普渡寺，当时有光，我转身的时候，他们应是有所察觉的。”
“即便那个时候我带着半边面具，可他们的眼神，有震惊、有躲藏、有不自在，唯独没有一个愿意问出口。”
“他们并不希望我出现。”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莲花无奈地摇头笑了一下，倒是接受良好。
只是那笑容里藏着的苦涩和失落却是在这个时候遮掩不住的。
漆清梦感觉喉咙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一样，卡得难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她眼眶微红，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疼，最终只是握紧了拳头。
李莲花还在说着：“后面他们心有猜测，便拿了碗花生粥来试探我，只不过我身中碧茶，就算对花生过敏也没事，他们没试探出来才歇了心思。”
“不过，彼丘还对我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言语带着些许愧疚。”
“愧疚又如何？愧疚就能够粉饰太平吗？愧疚你的碧茶之毒就能解吗？愧疚就能让你变回曾经的模样吗？”
漆清梦言语中的憎恶显露无疑，“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被这样欺负！我定要捅上几个窟窿把他们串成糖葫芦！”
可恨她没有碧茶之毒，不然定要施展一番，让云彼丘也尝尝那滋味！
可恶！她真的要气炸了！
李莲花注意到她的手，放下少师，小心地去掰开。“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快松开，别弄伤自己。”
“我护短！”
漆清梦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见不得喜欢的人被欺负，怎么了！”
“我爹说过，出门在外，问心无愧便好！保护自己最重要，不可被人欺负了去，凭什么他们如此对你，如果不是你，他们哪来这么大的名声！”
“武功弱得跟个小趴菜，一招就能撂倒的货色，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纵使你有做得不对之处，却也是功大于过，可忽略不计。他们如此，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什么区别？他们这分明是卸磨杀驴！”
见她如此忿忿不平，气得脸色通红，李莲花眸色微动，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笛飞声能认出你，角丽谯一个照面也能认出你，枉他们昔日为你友人，却连敌人都比不过半分！”
李莲花一怔。
想起辛雷、笛飞声、无颜还有角丽谯，确实都是那么轻易认出。
真是讽刺！
他露出一个讥笑。
这世间最了解他的，是他曾经的对手、敌人，而不是亲近的恋人、友人。
“不气了。”
他轻声宽慰。
“我在替你生气！”
漆清梦摸着自己的胸口平复情绪，努了努嘴，不开心地回答。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