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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参加完艺考的童禹坤订了前往重庆的机票,成月的备考状态让他无比心力交瘁,松下紧绷的神经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童禹坤上学在武汉,于是飞机便成了沟通重庆和家乡的唯一工具。
童禹坤坐在座位上翻了翻身,半睁眼睛依稀看见窗外有光亮。他还记得去年寒假从武汉飞回重庆时,自己疲惫且狼狈地拖着行李箱回到公司,第一个撞见的,是余宇涵。
“毛哥回来啦?“坐在沙发上的余宇涵抬起头来,童禹坤一张疲惫的脸映入视野,身上藏蓝色的冲锋衣衬得他很白。
“嗯。”童禹坤无心回答他,径直走向宿舍把行李箱放下。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宿舍熟悉的四壁,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密闭的空气。
“毛哥?”余宇涵在门口处敲了敲门,试探性地向里面问。
“怎么了?”童禹坤抬眼,余宇涵穿了一件灰色的新卫衣,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要不要跟我拍张照?”
余宇涵觉得人家刚回来,不大好意思问。
童禹坤看着他笑了,笑容很疲惫。
“成啊,你哪回问我不答应。”
余宇涵低下头,笑了。
“来,看镜头。”
“3,2,1,茄子!”
照片里是四个人,除了童禹坤余宇涵,还有后者怕尴尬叫来的陈天润和穆祉丞。照片里的四个人造型各异,除了余宇涵左拥右抱一手搂一个兄弟在正中间独自开朗。
“诶,毛哥,你知道不,”拍完照后穆祉丞拉过毛哥偷偷说,声音小得很神秘,“本来余宇涵都不打算拍照的。在公司这几个月都说什么拍照太尴尬的,结果刚刚你一回来他就又改口说不拍照太干巴。”
童禹坤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觉得这蓝色有些过于亮了。
“照片……应该不好看吧……”穆祉氶有些惊愕地看着童禹坤自言自语,没有再说什么。
“童禹坤,看镜头。”
童禹坤闻声看过去,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示意他多往那个方向看看。
童禹坤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心虚地点点头说好,随后身体却又很诚实地别过去,刻意躲着镜头。
他刚从武汉回来,成月的正常生活刚刚步入正轨,就在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曝光的日子时,公司忽然又让他回去。
一回到公司,明亮的练习室,随处可见的镜头,不定时的私生跟随都让他感觉不适。他开始在镜头前不知所措,开始有些对老师和兄弟说不出口的话,开始紧张每一次练习与考核,开始对以前的生活避之不及。
“童禹坤,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一天下午,
—向很温柔的声乐老师皱着眉头对童禹坤说,“看镜头看镜头,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那点事吗,你都经历过的。”
童禹坤眼里含着泪,看着她点点头。
飞机落地了。童禹坤被飞机上空姐的声音叫醒,头枕上挂着的一枕清泪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梦。
他站起身形去够放在顶上的行李,随着人流在机舱里流动着。
六月的重庆燥热依旧,随着燥热难耐的晚风带来的还有记忆中一年一年挥之不去的东西。那些人和地点随着年岁渐长,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朋友。
在重庆,每个夏天都值得期许。
不就是那点事吗,我们都经历过的。
童禹坤又想起这句话,拖着行李箱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