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名千岩军站在战壕内放哨,身旁放着一盏煤油灯,灯焰时亮时暗。一阵风吹过,他不由地缩了缩身子,紧张地朝四周望去。
“真是的,为什么是我站岗啊……”他打了个哈欠,提起精神,扫视前方。
忽然,他听到左侧有动静,像是一个人在走动。“谁啊?”他喊道,却无人应答。“没人?”他警觉起来,提起手臂,顺着壕沟摸了过去。他从沟内探出头去,只见一个人静静地立在尸体中央,一动不动。
“喂!”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还走得动吗?”见对方穿着千岩军盔甲,他从沟中爬出,走向那人。那人见他走来,也抬起脚,僵硬地向他走来。
“躺久了,肯定不舒服呀。我来扶……”他伸出手,手却僵在了半空。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那人身上,他双腿发软,牙齿打颤,止不住地向后退去。那人看着他,那人明明面对着他,可是……可是为什么,是人的背!!!
连惨叫也没有发出,他倒在了地上。不久,他在尸体中僵硬地站了起来……
天才微亮,傅萱便被起床号吵醒了。揉揉双眼,傅萱理了理头发,戴上头盔。“还好我留的是短发。”傅萱感慨一番,便领了自己的早饭——一碗菜粥和两个馒头。
馒头才啃了一半,锣声便响了起来。周围战士们纷纷拿起武器,跑向战壕内,傅萱也顾不上把馒头塞进嘴里,提起长枪便跑向营帐。
人群中却出现了骚乱。“退下!”一名千岩军目光呆滞,僵硬地向营帐走来。两名警卫员伸出长枪,阻挡他继续前行。但他对此熟视无睹,仍坚定地向前走去。“停下!再走我们就要动武了!”警卫员大喊,握紧了长枪。四周的千岩军都看了过来,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却被那人抓住手,扔到十米开外。两名警卫员对视一眼,吹响铜哨,抬起长枪向那人刺去。
长枪刺穿盔甲,随后将那人顶翻在地。警卫员将两柄长枪交叉,将那人固定在地面。其中一人掏出手弩,对准那人眉心;另一人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那人仍旧目光涣散,一言不发。“先押下去。”警卫员收起手弩,和另一人拔出长枪。
那人站了起来,却并不走动,他的背部开始隆起,盔甲被顶开,伸出一只巨大的、血红的、皮包骨的手,手心还有一颗眼珠正在转动。所有人都被这异变惊呆了。巨手上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后瞪向两名警卫,两人感到如同被巨锤猛砸了一下头部,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周围的人也感到一阵剧痛,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蹲下身,捂住双手抱头。
强忍着剧痛,傅萱拔出手弩,上弦、瞄准、射出一气呵成。弩箭击中了巨眼,却像是打在了钢板上。巨手上的眼睛瞪了过来,下一秒,巨手向傅萱伸去。虽然速度不快,但傅萱却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躲开巨手,更不用提与它拉开距离了。巨手越来越近,巨手上的每一道缝下面都好像有一颗眼睛正紧紧盯着她。傅萱脑中一片空白。
要死了吗?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随后她便失去了意识。傅萱感到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受一点刺激,便会“啪”地断掉。
巨手的眼睛忽然移开了,压迫感也随之不见,傅萱如释重负,重重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呼……得救了……”突然放松了下来,傅萱便感到了疲倦,“睡一会儿……应该没事……”于是她闭上了眼。
李炎单手抬着重剑,腰间岩神之眼闪烁,重剑便覆上了一层金光,而李炎更是沐浴在金光之中。一人一魔物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对方,谁也没出手。
一枚巨型弩箭破空而来,贯穿巨手,风刃呼啸。李炎后撤半步,随后冲了上去。巨眼猛然看向李炎,却仅让他的动作迟缓少许。见状,巨手指尖伸出利爪,向李炎抓去。
李炎冷哼一声,左手虚握,金色虚影浮现,接住了巨手。一支寒矢悄无声息地掠过李炎,没入巨眼之中,巨手发出一声嘶鸣,想要逃离,却被李炎抓住,动弹不得。
“奉岩王帝君之命,斩!”李炎抬起重剑,砍向巨眼,脑中却陷入一片空白。借此机会,巨手得以微微侧开,保住了巨眼。随后,巨手重新钻回那人身中,那人随即发生了异变:在额头,张开一个血红竖瞳,同时双手皮肤迅速萎缩,变为与巨手相似的血红粗手,指尖长出利爪……整个人已然成为“巨手”。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名千岩军悄然合拢了额心的竖瞳,沿着壕沟不知跑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