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墨辰逸轻唤一声,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宛如天籁之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才在。”李公公闻声而动,步履匆匆却稳重,躬身应答,眼神中满是对帝王的敬畏。
墨辰逸目光扫过一众秀女,沉声道:“先去安抚这些秀女到储秀宫吧,若考核失败,朕也绝不留情。”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瞬间陷入死寂,众秀女齐声应是,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仿若秋风中的落叶,不知将飘向何方。
待各个秀女上了马车,便各自议论了起来。只见那楚辞镜,本就心高气傲,此刻更是满脸怒气。浣毓苓见状,忙递给她一个香囊,试图安慰,楚辞镜却毫不领情,直接将香囊扔到马车外面,任由嘎吱作响的马车碾压。
“你这是干什么?我也只是好心安慰你一番。”浣毓苓略带着一丝怒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楚辞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你看看你父亲是何等分位,也配和我说话?”还没等浣毓苓开口反驳,嬷嬷已经掀开帘子,“两位小主请下车,莫要乱了队伍。紫禁城危险重重,莫要引火上身。”嬷嬷脸上浮现出阴暗的表情,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也随着这一句话多了些阴暗。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储秀宫”。里面缓缓走出一个身影,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正是琴澜。
她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简单自我介绍道:“各位小主,往常的秀女都唤我琴澜姑姑,这两个月后的考核,也由我说了算。”
琴澜边说边走下台阶,靠在红柱子上面,声音温和却也坚定:“小主们,我本不想难为任何人,只望你们配合于我。我见过高高在上的妃子,也见过无宠无子的妃子,所以你们心里清楚便好……”
温潇椿此时正在看围墙外的一只鸟,说时迟那时快,琴澜一眼便看见了温潇椿,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好气地说:“这位小主,我听说皇帝看上了你的妹妹,免了她两个月学习礼仪,但这又不是你,你在这里还是安心学习皇家礼仪吧。”
楚辞镜噗嗤笑了一声,并小声对旁边的凌夕桃说:“这姑姑不开口,我还以为是个答应常在,这一开口,真是让人羞愧难当。”
温潇椿礼貌地向琴澜行了个礼,“小女本无冒犯姑姑之意,姑姑自然说的是对的。正因妹妹获得圣宠,小女更要努力向姑姑学习,以免辱了温府的名声。”
琴澜瞬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并连连点头,看来这后宫说话也是一门艺术。这九位秀女不知两个月后能留下几个呢?
“跟我走吧,给各位小主分配休息的地方。温潇椿、浣毓苓、凌夕桃、楚辞镜你们四个人住东殿,其余五个人住在西殿,宫女们会把你们的行李安置好。”琴澜边走边一一介绍储秀宫的分布。
次日清晨,各个秀女们头顶一盏茶,半蹲练习请安。不到一炷香时间,楚辞镜跪倒在地,茶水也随之从头上浇灌到衣裳。
“啊!这简直不是人待的!我受不了了!”楚辞镜抓起地上的瓷片扔向琴澜,琴澜一个闪躲,将膝盖压制在楚辞镜背部,“小主,若是将我视为敌,那今日你便从天亮跪到天黑,其间不许用膳。”
“唔……”楚辞镜的眼泪缓缓滴答到地上,在众多秀女面前,她被琴澜压制,府里的千金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其余秀女头顶着茶,不敢上前拦阻,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得了,不吓唬你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不禁吓的。”琴澜叉着腰嗤笑了一下。
琴澜对宫女们说:“行了,给各位小主们头顶的茶拿下来吧,我教的都是基础。”
温潇椿在府里经常接受礼仪教育,尚且忍受不了,感觉肩膀和腿部酸痛不已,下一秒便晕倒在地。
浣毓苓赶紧搀扶着温潇椿,“快,快喊太医!”琴澜也意识到不对,赶紧唤身边的宫女召太医。
过了一阵子,一个面如傅粉、玉树临风的太医提着一个木质箱子走来,蹲下为温潇椿把脉。
“这位小主无碍,只是过度劳累,休息几个时辰便好。”江太医边说边递给浣毓苓一个药丸,“一个时辰后服下,即可恢复身体。”
琴澜道:“得了,今日便放过你们这一马吧,都是不容易。浣毓苓,去陪在温潇椿身边,到时候用膳时再唤你们。”
两个时辰后……
“好些了吗?喝点水。”浣毓苓将手里的汤匙一点一点喂向温潇椿口中。
温潇椿微微点头,感激地看着浣毓苓:“多谢你,浣毓苓。”
浣毓苓笑了笑:“我们都是同命相连的姐妹,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温潇椿心中一暖,感受到了一丝温情。在这深宫之中,能有这样一份温暖,实属难得。然而,她也清楚,这短暂的温情背后,是更为复杂和残酷的后宫斗争。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而她,也必须在这场斗争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窗外,阳光透过薄纱洒在温潇椿的脸上,她微微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在这深宫中守护自己的尊严和家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