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秀女们练罢基本功,琴澜姑姑满心欢喜地来到东殿卧房。楚辞镜见她眉眼带笑,忙问道:“琴澜姑姑,何事这般开怀?”凌夕桃亦起哄道:“莫不是江太医又送了什么好物?”
果不其然,闻得“江奕寒”三字,琴澜姑姑羞涩难掩,面露娇态。“罢了罢了,莫要打趣我了。我此来,实是为你们探得佳讯。闻说考核之日,皇上亲自主考才艺,不知你们可有拿手的技艺?”琴澜姑姑目光扫过众人,似有所思。
“我略通琴艺,《高山流水》《广陵散》皆能奏上一曲。”浣毓苓比划几下,仿若抚琴。
温潇椿温婉一笑,轻声道:“我略懂舞曲。”
“我会唱曲。”楚辞镜轻启朱唇。
“我擅长吹笛子。”凌夕桃接道。
“且慢!诸位小主才艺固然出众,然考核之时,还需沉稳应对。你们各自心中有数即可。不过,江奕寒确是赠了我一件物什。”琴澜姑姑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至众人眼前。
凌夕桃笑得狡黠:“想不到堂堂男子竟会刺绣,想必是为博姑姑一笑,下了不少心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温潇椿轻念香囊上的诗句,瞬间领悟其中深意。
“这诗虽不明其意,但此香囊倒是香气宜人,诸位闻闻。”琴澜姑姑大方展示,毫无羞涩之意。
“此香中带着淡淡竹香,倒是契合江太医坚韧不拔的性子。”浣毓苓轻轻一嗅,“还有一缕果香,许是专为姑姑而设。”
琴澜姑姑将香囊系于青色衣袍腰间,又摆弄了一下发髻上的流苏:“这流苏亦是江奕寒所赠,我便是日日佩戴,从不离身。”
瑶华宫内
温湘莞斜倚在软榻之上,慢悠悠地吃着栗子糕,对身边的宫女秋子说道:“新晋秀女们在储秀宫过得如何?转眼半月已过,听闻我那长姐受了不少苦楚。”
“回小主,奴婢听说琴澜姑姑受罚一事,温潇椿小主亦惹恼了淑贵妃。本是要一同受罚,却不料皇上驾到。”秋子小心翼翼地回禀。
“皇上过去了?看来我那长姐果然是个狐媚子,在府中便受尽宠爱,如今看来,倒有些本事。”温湘莞微微眯起眼睛,眺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内务府的人前来通知沐浴打扮。
不多时,李公公带着一众嬷嬷和太监走进瑶华宫,拂尘一挥,面露喜色:“今日皇上翻的正是贵人的牌子。进宫半月,皇上竟独宠贵人一人。”
几位年长的嬷嬷熟练地将温湘莞引入闺房更衣沐浴,其中一位嬷嬷说道:“今日皇上特命用上好的牛奶为小主制作奶浴,保小主洗后肌肤香嫩白净。”
“那就替本主谢谢皇上了。”温湘莞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得意。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瑶华宫内温湘莞满面春光,喜事连连,得皇上宠爱,吃穿用度皆是上品,无人敢怠慢分毫。
而储秀宫的四位小主,境遇却是天壤之别。自那次风波之后,储秀宫的食物愈发差劲,一日不如一日。众人皆以为这四位小主即便有分位,也必是弃妃之命。得罪了淑贵妃,往后日子定不好过,宫女太监们也渐渐将她们抛诸脑后。
“这送来的饭菜怎的都是馊的?才过一月,便这般怠慢秀女们?”楚辞镜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闻了闻,皱眉道。
“非是我不想周全,只是这宫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奴家亦只是个姑姑。”琴澜姑姑虽心中不悦,但还是勉强啃了一口馒头。
突然,凌夕桃从身后取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原来,凌夕桃之父乃是天国天师,此桂花糕是她母亲特意托人送进宫的。
“我说你适才怎的不见了踪影?你父亲位高权重,乃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会受这般委屈?”浣毓苓望着满桌难以下咽的饭菜,想起自己在府中挑三拣四的日子,不禁感慨道,若能重来,定不会再浪费一粥一饭,不料入宫后,用膳竟不如府中一半。
温潇椿打趣道:“别忘了,这里还有从一品太子太师的嫡女呢。”她突然想起入宫前,楚辞镜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不禁让楚辞镜羞红了脸颊,连连摆手示意不要再提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