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琉璃宫的地砖上投下斑驳光影。温潇椿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木盒中的绣帕。琴澜端着安胎药进来，见她神色恍惚，轻声道："小主，药要凉了。"
"先放着吧。"温潇椿将绣帕举到阳光下细看，帕角处针脚细密，与她珍藏的那方如出一辙，"去请浣贵人过来，就说...本宫新得了上好的龙井。"
未央宫里，浣毓苓正对着铜镜出神。青莺昨夜被带走后，她翻遍了这丫头的箱笼，竟在妆匣夹层里找出一枚陈旧的银锁片，上头"毓德"二字已被摩挲得发亮。
"贵人，"青柳匆匆进来，"椿嫔娘娘邀您品茶。"
浣毓苓将锁片藏入袖中，起身时瞥见妆台上那盒苏妍歌前日送来的口脂。阳光照在瓷盒上，"琉璃制"三个小字格外刺目。
琉璃宫的茶香氤氲，温潇椿将绣帕推至浣毓苓面前："妹妹可认得这个？"
浣毓苓指尖一颤，茶水溅在帕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她突然从袖中取出银锁片："姐姐可知，青莺为何会有这个？"
两件物件在案几上静静相对，温潇椿忽然发现锁片边缘的凹痕与绣帕上的暗纹严丝合缝。
"这是......"
"先太子侧妃的遗物。"浣毓苓声音发紧，"我娘亲曾是她的陪嫁丫鬟。"
窗外秋风骤起，卷着落叶拍打窗棂。温潇椿望着浣毓苓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父亲那句未说完的话——青莺很可能是辰王留在宫中的......什么人？
瑶华宫内，温湘莞正大发雷霆。满地碎瓷中，跪着的宫女瑟瑟发抖。
"废物！连个丫头都看不住！"她将茶盏砸向阿兰，"嘉嫔死得蹊跷，如今青莺又落在温潇椿手里......"
阿兰额头渗血，却不敢擦拭："娘娘息怒，颖儿方才传来消息，说宜妃娘娘请您过去商议要事。"
温湘莞冷笑一声，金护甲划过案几上那盒胭脂——与苏妍歌昨日用的正是同款。
宜妃的延禧宫熏着浓重的安神香。温湘莞进来时，正听见颖儿在禀报："......青莺确实没死，今早有人看见她被带去了太医院。"
"妹妹来得正好。"宜妃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听说你父亲昨日在御花园撞见些趣事？"
温湘莞盯着她腕上那对鎏金镯子——与嘉嫔生前常戴的一模一样："姐姐消息灵通，不知可曾听过'朱颜改'这种毒？"
宜妃指尖一顿，茶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太医院偏殿内，青莺躺在榻上，腕间缠着浸血的纱布。温怀远负手立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株老梅树。
"大人何必救我？"青莺声音嘶哑，"奴婢不过是个棋子。"
温怀远转身，从袖中取出半截烧焦的纸条："癸亥年冬，辰王府走水那夜，是你把婴孩送出火场的，对吗？"
青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奴婢只记得...那晚雪很大...侧妃娘娘将襁褓交给奴婢时，里头裹着两块绣帕......"
夜色渐深，温潇椿独自在灯下比对两块绣帕。琴澜突然慌张地闯进来："小主，不好了！浣贵人被皇上传去问话了！"
案几上的烛火猛地一跳，映出帕角那个被茶水晕开的"温"字。温潇椿突然站起身，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什么，狠狠踢了一脚。
"更衣，"她声音发紧，"本宫要去养心殿。"
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混着一缕飘渺的箫音。《折柳》的调子今夜格外凄清，像是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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