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埃德见晚歌在宴会上一口食物也没动,酒也是轻抿,不由得有些奇怪。
晚歌晚歌小姐,您身体不适吗?
晚歌面色难看地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告诉他自己的猜想,因为一切都会在不久后验证。
晚歌哈哈,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我们接着送客吧。
她还是稍微暗示了一下,但这个贵族少爷大概是听不懂的吧?
客人陆续的离开,晚歌的神经则绷得越来越紧。
她到现在为止也只是魔法五级斗气五级,这看起来很高,但实际上她有一个最大的劣势——她没有得到属于她的独有魔法。
她经历过的战斗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多,只是拘泥于过去和提亚尔斯一起打过几只魔兽,还有就是老师的陪练与经验分享,但她个人还是觉得不足。
她没有别的安稳心情的办法,唯一给她点告慰的是提亚尔斯正带着一大帮人就在中央大街上,他可以随时冲过来。
晚歌别怕,别紧张,当时死的就不明不白,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也得到相同的结果呢?
哈哈,她露出僵硬的笑容。
提亚尔斯别怕,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咱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交代在这。
晚歌呼,提亚尔斯,你当年第一次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是什么时候啊?
挺好的,给她讲讲故事帮她降降压力。
提亚尔斯第一次啊,应该是伪满洲国那会儿,是在我十几岁时的冬天,我父母在城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我一个人被一个鬼子追着跑,他搁那边喊着“八嘎”之类的,手里提着枪,枪声就在我后边,我被从城门口一直被追了好久,那个畜生好像咬死了就要杀我,我就只能一直跑,我感觉棉袄里全是汗,最开始是热乎,后来就是凉,然后我感觉我就发烧了,浑身上下就要烧起来了。我在雪地里被石子绊倒了好几次,我感觉脚指甲劈了,几个脚趾撅在一起,我几次都跑不起来了,但我还是得跑。当时我感觉脸上全是水,有汗有眼泪,还有血,我连进嘴里了都不知道,只感觉咸、涩、血刺呼啦的。后来我被打了一枪,跑不动了,小鬼子到我身后,掐着我的脖子,把枪管塞我嘴里,就在快开枪的时候,嘭!他就被打死了。是抗联的人把我救了。他们告诉我我在雪地里淌了一路的血点子,大家跟着就找到了我们,我问他们我跑了多远,他们告诉我,我跑了足足七里路。后来我就多了个外号,“七里”。只有抗联的同志这么叫我,后来我就被党干部带到根据地那边了。呼,我连“南杨”大哥走了当时都不知道。
晚歌提亚尔斯……我是不是不该给你另起个名字呢?
提亚尔斯别这么说,你当时告诉我你改名是要有个新的开始,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只是我有点放不下罢了。
提亚尔斯哈哈,放松了吧,别想了,快到点了。
晚歌没有那么紧张了,这大概就是老故事的魅力吧。
安格罗娜站在桌旁,淡定地喝着酒。劳埃德送完最后的客人便回了屋,晚歌在门外看了一眼站岗的士兵,两位斗气六级,她接着踮了踮脚,看向灯火的方向,觉得这样会更安心一点。
三人回屋,一时沉默起来。
劳埃德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他打破沉默。
安格罗娜哈哈,来了。
晚歌刚想苦笑的表情卡在脸上,她见到一片混沌猛地凭空出现,它只在一瞬之间就冲向了安格罗娜。
安格罗娜自不是吃素的,只是一瞬之间,她就化作一条闪电,冲向大厅的另一头,转头便使出另一道雷霆,雷霆冲击地面,掀起桌子,却被那团追过来的混沌消弭于无形。
安格罗娜瞳孔一缩,轻笑一声,给了晚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迈开小短腿冲向了那团混沌。
她消失于那里。
随着混沌也从空气中消失,劳埃德这才反应过来,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他的佩剑,指向周围。
劳埃德晚歌小姐,快到我身后。
晚歌唉。
晚歌没多说什么,她早就被拿出的魔杖指向地面,一团烈火顺倾泻而出,在晚歌的控制下蔓延向地板、桌子、墙壁。
另外两个刺杀者现身,两位六级,魔法还是斗气不清楚。
热浪扑面,但晚歌的眼神仍旧坚决。
提亚尔斯身后早就聚集了一大批人,薇莉芙和麟裂站在他身后,叶奈茵则站在不远处,他们身后是几乎是佣兵工会的全部佣兵,他们都与提亚尔斯相识甚至受他帮助,工人们已经被阿列提醒,他们早已尽快躲了回去。
面具男转过身,面向身后的朋友们。
提亚尔斯诸君,我这里又一个大活,不一定能活下来多少,但就算死了,也有的赚。
佣兵A老大!给谁干活?
提亚尔斯希卡尔。
佣兵B老大,打谁啊?
提亚尔斯目前知道有两个六级的暗杀者,但这个不用你们管,你们分散出去,以小队形式,就警惕沿途士兵。
佣兵C老大,你去大公那吗?
提亚尔斯是,但不是为了救大公。
佣兵D老大,非得跟你吗?我是外地人,这活我不想干。
提亚尔斯没事,记得往小巷跑。
麟裂我跟你一起,我有这个能力。
提亚尔斯你缺那些钱吗?
麟裂不缺。
提亚尔斯帮我个忙好吗?帮我保护好大家。
麟裂……好。
薇莉芙大人……
提亚尔斯你跟好麟裂姑娘。
佣兵E提亚尔斯老大,为了钱至于如此吗?
提亚尔斯我要是为了钱,我就会雇用你们保护我,护我出城。
他不再说话,风衣摇曳,奔向了大公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