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

刚刚进入殿内的乾隆似是因为内外温差的原因，咳嗽起来。乾隆咳了几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急忙有手挡了一下，小路子也熟练的端来药花茶茶水，都不见慌张，就好像这是他每天的会见的情况，和他要做的事。

咳嗽见缓的乾隆，只是看了一眼小燕子，微笑着道“没事，不用紧张。”

小燕子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盯着他 。

回来的皇帝似乎也没有要看折子的意思，而是直接做到了一边，一只手半握成拳状，一只手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孙子，虽然人家好像并不想搭理他。

三人回来后不一会儿紫薇就带着东儿过来问安了。

看到女儿来的乾隆，收回了时不时逗弄一下小奶团子的手，似是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开口“小燕子紫薇，你们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吧，朕有话和永琪说。”

“皇阿玛，您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们啊？”小燕子明显不乐意的撒娇道。

“该告诉你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是啊，小燕子皇阿玛有话悄悄对我们说，当然也有话要先和永琪讲啊！我们先出去吧！”紫薇拽着小燕子走了出去。两人走后，小路子也默默带着人退了出去，随手关闭了殿门。

永琪似是感觉到了会有不好的大事情，但还是尽量轻松的说道“皇阿玛，您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小燕子的面说?儿臣与他夫妻一体不会有什么欺瞒。您这样，小燕子一会儿又要追着儿臣问个没完了。”

那你就告诉他好了。乾隆对此表示毫不介意。

“永琪明日朕会临朝，宣布立你为储君。”乾隆正色的看向永琪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永琪如五雷轰顶，慌乱不已“皇阿玛您……我……小燕子，皇阿玛您明明知道，您明明了解……儿臣不能对不起小燕子，您不能这样。”

“永琪朕已经别无选择了，你就再依朕一次行吗？”乾隆温声细语，似是请求。

“您还有四哥，六弟，、八弟，十一弟，十二弟，以后应该还会有别的阿哥，您不会别无选择的！去您放过我吧，也放过小燕子，和孩子吧！”

求他放过?冰冷无助的四个字，好严重的四个字啊！

这几个字就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刺在了他极力掩饰的伤口上，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让乾隆痛的好像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朕可以放你远走高飞，但别人会吗？你那些兄弟会吗？他们身后的人会吗？”

“很多人都知道朕对你给予后望，永珹哪里都好，只是功利心太重，以他的恨诀，日后会把你当做隐患。永瑆，书生气太重，没有自己的主见，与四哥亲密，恐怕日后会受了影响。永璂，当初皇后得到惩罚，导致他这两年性情大变，以后会怎样，朕不知。皇后该怎么办？她会放过你和小燕子吗？就算是他肯，他们身后的纳尔布，肯吗？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已经选择了离开就不会争，就算是这样我也会保护好他们母子，我们还有您的金牌，只要布衣一生就够了。”

平日里睿智的五阿哥，为了让乾隆打消想法竟然显得格外幼稚。

“朕想你其实到明白，朕告诉你，朕派了人看着漱芳斋，今日原本送去给漱芳斋的食物被下了鸩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朕相信你不会不懂。”

“朕已经到了天命之年，如果有一天朕不在，这个位置，换了人，如果不是你，在普天之下对小燕子母子来说还会有安全的地方吗？”

“这几天朕虽然不知道他们每一个在下面都干了什么，但朕知道，朕不适的消息怕是或多或少已经露出去了，朕现在不觉定，朕现在一旦临朝，他们一定各有各的说辞。朕该怎么办？当这江山如儿戏吗？”

“永琪朕是皇帝，不能这样，同样朕也是父亲，是祖父，朕不能给自己的儿孙留下隐患，只有你才能让她们平平安安的。朕才能放心。”

乾隆掏心掏肺，意味深长，永琪却依旧跪着垂头丧气，沉默不语。

乾隆深咳几声，亦是沉默。

片刻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便是你我身在皇家的无奈，是朕身为皇帝的无奈，亦是最为父亲的无可奈何啊！”

随后又是好一阵的沉默才要一个细微的不情不愿的声音传来“儿臣，遵旨！”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他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说完，永琪也不等乾隆同意就转身离开了。

永琪走后，乾隆才打开半握的手掌，拿起桌上茶杯旁的方帕，一点一点擦掉手上几乎已经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