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阴天。
廖芜媛洗漱后就去哥哥的房间。
房间的门半开着，廖芜媛直接进去了。
床上的廖泽烨双唇紧闭，双手隐隐发抖，神情像是很冷。
他还在盗汗，模样苍白，像是刚刚才睡着的。
廖泽烨的被子耷拉在一旁，廖芜媛帮助他盖好被子。
在确定哥哥没有发烧后，她才安心准备离开。
她正准备走，脚前面有个东西抵住了她。
她蹲下身查看，发现是一个用完的白色注射器。
注射器细长，目测大概有1.5公分左右大小，还有些残余的液体在针尖和木地板上，透过窗户的阳光可以看到还有些许液体滴落在地上。
出于敏感性考虑，她环顾四周看了看。
确定没有人后，她从书桌上抽出几张抽纸把针管捡起来，顺便用剩下的纸巾擦干净地面。
她半蹲下身贴近嗅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任何味道。
无色无味，但却让眼前的哥哥在盗汗。
第六感让她觉得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看着眼前哥哥的模样，她默默地拿出手机的备忘录把哥哥的情况给记下来了。
她轻轻地把哥哥的房间关上，接着直接来到厨房。
母亲在做早餐，她偷偷地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个蓝色的食品密封袋，背着母亲把针管藏好。
“媛媛？”
许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吓得直接把袋子往羽绒服口袋里装。
“妈。”
廖芜媛转过身，看着许惠戴了一副她没见过的崭新助听器。
她笑着说：“妈妈，今天的助听器是新买的么？”
许惠说道：“昨天去买药的时候顺便换了个。”
廖芜媛手里拿着一根榨菜，一边挑着说：“爸爸买的吧？”
许惠低头嗯了一声，接着说：“好看么？”
廖芜媛笑着回应：“好看，很配您金色耳坠。”
“乖，去收拾一下桌子，我做了排骨粥。”
廖芜媛帮着母亲把厨台上的茶叶蛋也一并拿了出去。
放好茶叶蛋，廖芜媛把房间里的包拿了出来。
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放在台面的粉盒素颜粉。
想了许久，廖芜媛也一并将其这两份东西放在包里。
“廖承志，吃早饭了！”
许惠声音不大，但能让廖承志听见。
廖承志在客厅上翘着二郎腿看早报，身旁的手机还在放早间新闻。
听到妻子叫自己，廖承志把报纸叠好走了过来。
廖芜媛从厨房洗好手，坐在了主位右边第一个位置。
主位上的座位放着两个包。
他们家从没有人坐主位，所以在大部分时间这个位置都是放着大家上班的包。
廖芜媛见父母还在厨房，她又二次检查了一下。
前脚刚检查完，后脚父母就出来了。
她面无表情地给父母盛好粥，自己直接坐在一旁拿着茶叶蛋开始剥壳。
茶叶蛋的皮很软，三下两下就剥开了。
她直接给父亲，接着又剥了给母亲，最后给自己。
这个行为并没有人教她，她都是跟着同学和朋友们学的。
“媛媛，你也吃。”
廖承志扒拉了几口粥，一边继续说：“媛媛，这几天还回家么？”
廖芜媛摇摇头：“不了，我想新年前把项目完成，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廖承志看着女儿，他望着她说：“昨天你睡着了吗？”
廖芜媛表示后半夜才睡着的。
许惠从餐桌上拿出白色保温杯交给女儿：“我就怕你昨晚没睡好，所以特别给你泡了大红袍，你自己拿着喝。这个有点烫，你记得倒出来放在自己马克杯里喝。”
廖承志又问：“那你吃饭怎么办？要不要我让你妈去陪你住几天？”
廖芜媛还是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父亲的好意：“不用了，我做事不想有人打扰，而且丁姐会帮我管饭的。还有这几天可茜也会过来，她们都会做饭，您不必担心。”
廖承志颔首，顺带看了一眼妻子。
许惠关切地说：“忙完就回家看看，明白么？快过年了，回头妈妈要给你做几件衣裳呢。”
以往过年，许惠总会给她做几件衣裳。
许惠做的大部分都是睡衣和夏季连衣裙。而廖芜媛在公寓里穿给余晟津看的长袖白色睡裙就是许惠踩着缝纫机做出来的。许惠在嫁给廖承志前曾是服装厂工人，这些的技术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且她会各种各样的独特花样，廖芜媛从小到大，各种的连衣裙那都是独一无二的花样，这些衣物都是许惠亲手做出来的，外面也都买不着。廖芜媛很喜欢这些花样，所以从来都不会嫌弃。
“妈，今年就不要做了，也来不及了。”
“还是要做的，你的皮肤跟别的人一般不一样，你要穿纯棉的才好。不然真的很容易起疹子！”
“妈，您对我真好。”
“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阿泽好，我还对谁好？”
廖芜媛示意父亲：“当然是爸爸了。”
许惠轻轻叹气：“那你爸爸也要听话。”
这是一句话里有话。
只见廖承志放下筷子微笑：“惠姐，我会听话。”
许惠没理他。
廖芜媛看了一眼挂钟，上面显示八点半。
“爸，走吧，再不走一会儿迟到了。”
廖芜媛示意父亲，她匆匆吃完一碗排骨粥，接着拿着包就在玄关处穿鞋。
许惠又拿出一个茶叶蛋，轻轻地在餐桌上磕了磕，接着把纸巾包好鸡蛋给女儿。
“来，把鸡蛋带着走。”
廖芜媛双手接过纸巾，接着又看到妈妈帮着爸爸调整好领带：“晚上早点回来，今天我负责看着儿子。”
廖承志嗯了一声，抱了抱许惠。
在廖芜媛眼里，他们从来没有亲吻过。
或许有，但只是很少，少到她从来不记得有。
他们比起鹣鲽情深，更像相敬如宾。
下了电梯去了地下车库，廖承志把他的奔驰开了出来。
廖承志开车很快，一下子就出了停车库。
在车上，廖芜媛一边吃鸡蛋一边喝着妈妈给的茶。
她的思绪还在思考刚刚那个针管。
“媛媛。”
廖承志叫着她，她没反应。
“媛媛！”
廖承志难得叫的声音大了一些。
廖芜媛反应过来，抬起头问爸爸：“怎么了，爸？”
“这么大了，记得要找个男朋友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打开车窗吹风。
她尝试着让冷风更加精神一些，但发现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廖芜媛打开座位前的遮阳板，把里面的化妆镜打开。
望着镜子前的自己，廖芜媛说：“爸，我有男朋友了。”
廖承志轻轻地把车刹入红绿灯前：“是么？啥时候带回家来看看？看看是哪一家的猪这么大胆拱我们家小白菜了？”
“嗯，还没稳定下来，我们俩说稳定了再说。”
“做什么的？”
“公务员。”
“怎么认识的？”
“同学聚会认识的。”
“挺好的，比你哥强。”
廖芜媛转了转眼珠子：“我都没有见过嫂子。”
廖承志笑着说：“怎么，他们没告诉你吗？”
廖芜媛表示没有。
她只知道嫂子跟哥哥差不多大，但哥哥把她保护得很好。
“你们兄妹俩啊，都很爱把对象保护得很好。”
“所以我们是亲兄妹啊。”
廖承志有些结巴回应：“嗯，是，确实是。自带的基因！”
廖承志把车停在写字楼楼下，示意她：“好好上班。”
“嗯，谢谢爸，我走啦！”
廖芜媛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接着用力关上。
廖芜媛拿着白色保温杯往写字楼走，在一楼刷卡过关等电梯。
“早啊Lousie！”
身后的声音清晰，语气平缓，像是在笑。
廖芜媛转过身看着男人，收起思考的脸色：“早，David！”
David跟她并肩站着，问她：“刚刚豪车上的男人谁啊？”
廖芜媛无语：“你这么八卦干什么？”
David笑嘻嘻地说：“难得见你被豪车送上班，感兴趣了而已。”
廖芜媛白了一眼David，走进电梯按了十三层。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David的语气充满着八卦的口吻，这显然是踩到了廖芜媛的雷区。
廖芜媛沉着脸皱着眉，眼睛看着电梯的显示屏。
“跟你没关系。”
十三楼一到，David继续紧跟不舍，跟着她一路。
从上班打卡区直接来到茶水间，David就跟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模样很是奇怪。
廖芜媛想，他没有个固定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有了答案，他们在部门讨论八卦就有材料互相交流了。
廖芜媛在洗手台一边洗着杯子一边问：“你真的想知道？”
David嗯了一声，毫不掩饰：“当然。”
廖芜媛关上水龙头，抬起头问他：“你爸妈没有教过你有些隐私打破砂锅是不尊重的？”
她的眼神冷淡，眸色很深沉，也就三四秒，就极快恢复了正常。
David怔了半晌，接着说：“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你跟一个老男人在同一辆车，今天被我看到也就算了，如果明天是女同事看到了，回头全都知道了。指不定人家怎么说你呢！Lousie，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廖芜媛确实不懂，因为他言语之间并没有表示过这番好心。
廖芜媛放下马克杯，双手撑在台子上：“David，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料就是你们吃饭和下午茶的谈资啊？就因为我哥哥是这家公司的法人？还是就因为我们老板是我哥哥的同学和朋友？我这个身份我可从来都不在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讨论我的原因是什么。但我这一次摆在台面上说清楚了，那个男人是我爸爸，我亲生爸爸，满意了吧？”
显然，廖芜媛语气里充满着一股怨气。
她搞不懂这些办公室八卦，更不喜欢办公室这些风气。
她把保温杯里的茶倒入马克杯，缓缓地转动着自己的咖啡勺。
“我告诉你David，如果我知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事儿，我立刻投诉你。”
说完，她直接拿着两个杯子回到自己的格子间。
David愣在原地，显然是被这一举动瞬间蔫了下来。
他跟廖芜媛一起入职的，他从未想过廖芜媛是这样的人。
很多人都以为她是软柿子，但实则并不是。
她只是外表看着软弱，实则内心有想法有主见。
只能说，这是实践出真知。
David的手机还在响，里面是他们公司的八卦群。
都在问他和廖芜媛在一起的老男人是谁。
David想起刚才廖芜媛的神色，她的模样也不太像是开玩笑。
如果是真的开玩笑，那么彼此的目光都是有笑意的。
他回复道：【我看错了，那女的是十五楼事务所的妹子。】
………
廖芜媛坐在格子间打开电脑。
她的项目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现在还有奶茶店的包装设计没有做。
九点半的时候，除了Anna大家都来了。
格子间依旧是各干各的。
除了键盘的声音，还有和客户交流的语音聊天。
廖芜媛在想，有的时候这个格子间还挺人性化的。
廖芜媛扫了一眼电脑，她的电脑微信一直在一闪一闪。
点开来看，里面全都是Anna的信息。
【我今天请假了。】
【那个事儿，谢谢你了。】
【Lousie，其实我觉得你人还挺好的。】
廖芜媛回复了一句话。
【不用客气。】
十点半，Sam也进单位了。
Sam其实很少回这个单位，因为这是他第二家公司。
他经常在第一家公司做事，平日里业务还挺多的。
廖芜媛想：【若不是他上了Double Major，或许他是不会答应来做这个公司的最高领导人的。】
Sam走进办公室前还特别嘱咐了一句：“半个小时后，所有的平面设计师来会议室开会。”
他还特别放眼扫了一下，发现他想见的人并没有见到。
Sam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别忘了，带上各自的项目，一个个跟我交流。”
后面格子间的平面设计师们做出哀叹的神情，每一张脸上都挂着不一样的沉重。
旁边的Doris问廖芜媛：“Lousie，你项目做完了吗？”
廖芜媛看了一眼，平静回复：“三分之二。”
前面的Henry问：“你是还有三分之二没做，还是做完了？”
廖芜媛依旧平静：“做完了。”
二人瞠目结舌，他们刚刚才做完一个。
Doris说道：“往年都不这样的，今年也不知道Sam怎么回事。”
Henry也说：“是啊，也不知道卖什么吃的。”
廖芜媛没有回应，而是专心做事。
刚做没几下，手机响了。
她拿着手机去了茶水间接电话。
“喂……”
“嗯，是我。”
“我在上班。”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跟你说……”
听着余晟津的话，廖芜媛简单地嗯了几下。
他说的很长，廖芜媛全听进去了。
“知道了。”
她很平静地语气让余晟津害怕。
“你……没事吧？”
“我有，但是现在我在上班，等会儿跟你说。”
“好。”
“你等会能来一趟吗？”
余晟津愣了片刻，询问道：“怎么了？”
“不是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廖芜媛捂着胸口，“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那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你买盒饭，坐在你车上吃。”
“想吃什么？”
“我想吃干锅花菜。”
“嗯，我就在警局打包吧，可以吗？”
“没问题的，那到时候见。”
挂完电话，廖芜媛起身回到格子间。
跟Sam约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她赶紧开始准备着她那些项目总结。
想着刚刚的对话，廖芜媛给Emily发了一个早退申请的微信。
Emily很快就回复了。
【你哥怎么了？】
【我哥昨天被人打了，我想回去看他。】
也许是哥哥告诉她在公司里只有Emily值得信任的缘故，廖芜媛总会下意识地说实话。
Emily不回复了。
“各位平面设计师，现在开会。”
Sam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声音既洪亮又刺耳。
廖芜媛关掉微信窗口，抱着电脑去会议室。
去会议室路上能经过Emily办公室，廖芜媛打算等会儿去找Emily聊一聊。
想着早上父亲的话，她有一种很奇怪的猜测。
坐在会议室里，廖芜媛的位置离Sam隔着两个办公椅。
“Anna呢？今天没来吗？”
左边第一个的Henry说：“她请假了。”
Sam哦了一声，接着按照自己右边顺序，依次往下讲。
廖芜媛是靠右的第三个，此时她正望着屏幕在发呆。
电脑的微信在闪动。
廖芜媛看着自己右边Doris的电脑，Doris还在那若无其事地跟客户用微信洽谈。
显然，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总结上面。
其实Sam的注意力也没在上面。
透过眼镜，他的眼神在看着廖芜媛。
廖芜媛不经意地四目相对，让她寒毛直竖。
那种眼神，像是在小说或者暴力电影才会见过。
微微眯着眼睛，模样很邪魅，整张脸像是要把她归入囊中一样。
一双眼胜券在握，一张脸毫不在意。
他转动着水性笔，一边用眼神挑逗她。
廖芜媛不自然地挽了挽头发，接着准备说自己的项目。
“下一个！”
Sam的声音冷漠如寒铁一般冷。
到廖芜媛了。
她抱着电脑站起挪开椅子，只希望这个会议赶紧过去。
廖芜媛的余光瞥向外面，发现三四个身穿藏青色警服的警员依次走了进来。
突然，门开了。
里面有她认识的警察小邵。
邵言南旁边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警察。
四个警察先后展示证件，接着开始环顾四周。
老警察说：“请问，你是贺泉贺先生吧。”
Sam站起来，一脸无辜：“是。”
邵言南接着拿出一张A4纸打开，张开说道：“这是搜查令，我们接到报案，请您配合调查。”
Sam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搜查令，理由是伤害未遂。
廖芜媛垂下头看着微信信息，她偷偷滑动着电脑的鼠标打开微信。
余晟津发了一条：【他们在路上了。】
廖芜媛抬起头，发现Sam还在对峙：“谁举报的？”
老警察淡淡地说：“现在有搜查令，麻烦您配合调查。我们有权保护报案人的隐私，我希望您能理解，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将要对您依法追究。”
老警察轻轻用手一挥，后面两个警察上来，一下子把Sam带走了。
不比廖芜媛，周围人的表情显然是莫名其妙的。
廖芜媛全程知道这件事，她眉眼很平淡，像是早就知道了。
Sam看了她一眼，唇角慢慢上扬，似笑非笑冲着廖芜媛笑道：“行，我跟你们回去调查。”
Sam把椅子往后一推，跟着警察走了。
所有的事情来的太快，一时之间宏卓八卦群已经炸锅了。
廖芜媛并不在他们所谓的八卦群，所以他们说了什么她也一概不知。
会议室那些人起身离开在走廊上边走边讨论，她不得跟着他们一起走着的时候听。
【哇靠，不仅是Sam，李群也被抓了。】
【这是抓吗？这是问话吧？】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啊？】
【该不会是那个谁吧。】
【不应该吧……】
【不会是我们公司出了什么事吧？】
【不能吧，丁姐负责交税的啊。】
Sam被抓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大家伙又是成群结队地分批排队进电梯讨论着去哪吃午饭。
廖芜媛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走到Emily办公室门口敲了敲。
以往Emily的声音很快就反应了，今天却没有。
她给Emily打了个电话，Emily的手机却反常的在办公室响起来了。
廖芜媛想，她应该是出去吃饭了。
她往回格子间走，刚到位置上她的电话又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一次是余晟津。
她望着楼下，只能见到一个全黑着装的男人。
之所以认出了是男人，是因为她能看出那人的身材很好。
男人在路上来回走，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塑料袋，一只手好像在打电话。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电话已经打了两个过来了。
她刚要接，电话就停了。
很快微信又响了。
这一次她接上了微信语音。
“喂……”
“在哪呢？”
“对不起啊，我刚刚去找主管。”
“没事，我在你楼下。”
她额头贴着玻璃窗，看到了他。
“你穿着什么衣服？”
“你下来不就看到我了么？”
他停在原地，语气里带着一丝挑逗。
“快告诉我嘛。”
廖芜媛不自然地撒娇，让余晟津更加爱了。
“好好好。黑色冲锋衣，黑色裤子，黑色……”
廖芜媛一边收拾，一边拿着帆布包按电梯。
“穿那么黑干什么？”
“好让你一眼看到我。”
余晟津走进写字楼，在旁边签到处等着她。
“那等一下，我等到电梯了。”
她旁边是刚刚来的四人里的一个小警察，双手手里还抱着一小箱子证物。
“好，我等你。”
挂掉微信语音，余晟津双手交叉着在楼下等。
写字楼人很多，六个电梯里齐刷刷地下了一堆人。
余晟津眼睛很好，在一堆人群里一眼看到了她。
她还是那般爱东张西望，他剩下了一阵又一阵无奈的笑。
廖芜媛身穿着茶色圆领毛衣配着格子半身裙，肩膀上还有个白色猫咪帆布包。这身搭配把她的腰线显得很纤细，整个脸的气色都随着着这一套变得更加漂亮。
最后迎着人群，她也一眼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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