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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间仙府

长亭覆

数日后,圣上下旨决定立晋贵妃白氏为皇后,元妃姚氏为元贵妃,册封礼于正月十五上元节举行。圣上与朝臣僵持数日的立后一事就此结束。

这日,尚天带着荆晚照和楚黎卿在傍晚时去到了仙府间,去看一位老朋友。仙府间是风月之地,也是整个汴淮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建于城西幽湖水道之上,与幽湖相邻,水道因毗邻幽湖而得名,也是汴淮城中最繁华的水道,幽湖也是城中一小湖,风景甚妙。这条水道上秦楼楚馆、舞司乐坊聚集,而仙府间就这条水道上的龙头老大,。仙府间不同于其他的风月场所,女子为妓不为娼,便是女子也能进。这个地方更是天诏国搜集情报的核心,而这里的主人却并非是朝廷命官,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面容,只知其名为夜袭风。这里集中了很多的王孙贵胄和巨商富贾,是整个汴淮城中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同时这里还会定期举办拍卖会,所拍卖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钱财不菲之物。

尚天带着两个妹妹前来,荆晚照和楚黎卿都带着帷帽,尚天也带着面具,他们踏着小桥流水走进了这座人间仙府。

仙府间规模较大,共分三个楼层。一楼是供客人们玩乐、拍卖、欣赏乐舞的地方;二层也是供人娱乐,但更多的是留给客人们私下相处的地方,第三层则是常人无法上来的,未经主人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半步。即使地位再高,在大手笔的人都不可以。长此以往,便也成为了仙府间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因其中的华丽被叫做“平民的皇宫。”

他们直接走到了三楼,三楼上有一位青衣女子,在等侯他们,此人面容娇俏,身材秀丽走起路来甚是轻盈,这位女子便是仙府间的管事——霡霂。她伸出手右手,示意请。三楼上一扇扇精致的雕花木质拉门,将廊道显得甚是华丽。廊道上挂有淡紫色的帷幔和半截竹帘,很是雅观。她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门前。然后开口道:“主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尚天听后一笑。随后推门而入。一名男子坐在里侧,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穿群青色的衣裳,面容俊秀,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看上去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老成与沉稳。这件房屋的陈设也很是特别,房间中央有一方形水池,里面布有稀疏的荷花,红色的鲤鱼在荷花间穿梭。而他坐在水池对面的案几旁,上面还放着白瓷茶具,煮一壶茶,配着外面的傍晚湖景,如一幅水墨丹青。外面的湖中央上还有这京城第一名妓——紫陌姑娘的花船。

“你们来了。”说完拿起茶杯放到嘴边小抿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来。”楚黎卿问道

“猜的。”说完他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楚黎卿听后撇了他一下。

尚天开口道:“行了,你就别故弄玄虚了。”

“好啦,小黎我们去看看紫陌吧。让二哥和夜先生叙叙旧。”荆晚照说道

她二人离开后,夜袭风和尚天就开始说着朝中的一些事。

“听说圣上将宫妃遇刺一案全部加到了吴家身上,引得众臣不满。”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随后又说道:“满朝文武都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又能如何。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本就不可知,更不知道圣上是如何想的,当真是君心难测。还有晋贵妃被下旨封为皇后,这帝都的形式又要有些变化。”

“还能怎么想的,你们楚家的兵权,朝中重臣的地位,还有太师的威望以及康王的野心,都是咱们这位圣上的心头大患。吴禾曾是光禄大夫,皇帝近臣,在朝堂上也颇具威望,其权利地位都颇高,我听闻他在立后一事上也很是积极,私下和康王还走的很近,他的女儿又是宫中嫔妃,难免惹圣上猜忌!权势过大又不懂得隐藏锋芒。晋贵妃位分高,入宫时间又久,又是白烨的女儿,她可以说是圣上心中继后的最佳人选。”说完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你说的很对,但你还忘记了一个人,当朝国舅恒宣侯高爵风。”

“国舅爷确实让人很难猜透,他也算是位高权重,处事圆滑,八面玲珑,向来深居简出,朝堂上也并未听人说起他有结党之行,有些独来独往,但为人还有些心狠手辣,不近女色,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可惜有那么个儿子。”

“高厉,确实可惜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

他看着尚天认真道:“就是你们在长亭战场上的那个庆恭王府世子是个假的。”

尚天听后疑问道:“假的,那他是谁。”

他缓缓开口道:“大舜的储君。话说这个人也很不简单,被册封为东宫不到三年的时间,便灭了丹戎还重击了白狄。据说他本不被朝中人拥戴,但偏偏是皇后血脉,硬是被大舜的皇帝帝给送进了东宫,而他也靠着自己的狠辣手段和智谋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你日后若再在战场上遇到他,定要小心。”夜袭风提醒道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庆恭王府世子也好,大舜储君也罢,也还是在小黎的剑下受了伤。”

夜袭风听后觉得也对,随后两人都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杯里明明是茶,却被他们喝成了酒。

此时另一个房间内,一女子穿紫色丁香罗裙,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纤手描眉,轻点朱唇,薄施粉黛。她美如冠玉,仙姿佚貌,可谓是风情万种。屋中陈设也多以紫色为主。紫色的帷幔配上红色的烛火,宛若梦境。

这时,敲门声传来。随后女子银铃般的声音也响起,说道:“进。”

“紫陌。”楚黎卿喊道

紫陌见是她二人前来,连忙起身:“原来是两位贵人,快请坐。”

“我们过来看看你。”荆晚照说道

“贵人客气了,若不是我的身份不方便,应当是我去看你们才是,当年若不是得贵人搭救,何来今日的紫陌。”

楚黎卿笑道:“这些你。”

仙府间内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里面的女子要么是因战乱无家可归,要么便是家中穷困被家人卖进来的。紫陌也不例外,她是两年前尚天和楚黎卿在回京的途中遇到的,本想将她放在楚府寻个差事,可不曾想却被夜袭风看中,更是没想到紫陌会同意跟他去那风月之地。也在这短短的两年内,紫陌成了帝都第一名妓,得见之人花费千金都不为过。

天如墨染,华灯璀璨。夜晚的仙府间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光筹交错,举杯畅饮。一楼的设置也甚是精美,正中央设有一个方形水池,池中有数朵莲花,有的已经绽放争艳,有的还在含苞待放。池中央有一圆形舞台,舞台边缘还建有三层台阶,周围还挂有白色的帷幔,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通往舞台的路只能从后面上来,那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打造的,与水面融为一体。此外还设有六个雅间,名为“佳客间。”每当有客人做进去,一旁的婢子便为他们放下帷帐。

霡霂这时走到了台中间,她与紫陌二人在仙府间中,一主内,一主外。霡霂负责招呼客人,打理内部事物,紫陌则负责吸引客人。霡霂面带微笑,缓缓开口道:“承蒙诸位抬爱,紫陌姑娘今日将为大家献舞一支。”

台下瞬间一片欢呼,自皇后薨逝之后,国丧期间不允许百姓们大肆娱乐,如今皇后丧期已经过去一年之久,汴淮城中的娱乐了场所再次回到正轨,也因如此紫陌今日登上舞台,消息一出整个汴淮城大部分的人都慕名而来,只为见丁紫陌的倾城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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