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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第一世 痛苦之根源(下)

当不良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倒霉啊!?

可事与愿违,上天并不眷顾她,唯一一次的反抗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反而愈演愈烈。

回校的第一天,换鞋柜里有一只死掉的老鼠,白鞋沾染上了猩臭的血,早课,书桌里被人放满了图钉,九条幸不小心被划伤了手指,椅子上被撒满了红墨水,每本书上都用红字写着“去死”的字样。

忍耐…忍耐…忍耐…不能给妈妈添麻烦……只要忍过这段时间,他们就会腻了……

被泼了一身的牛奶…口香糖粘住的头发…嘲笑声与谩骂声…冷眼旁观的其他人…放纵霸凌的老师…恶心…好恶心……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你明明可以一辈子待在老鼠窝不出现的,可惜了,千万别想着逃跑啊,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脚步声渐渐远了,刚被按在洗手池里进行过“洗礼”的九条幸低垂着脑袋,恶臭的味道进入鼻腔,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将嗓子里的血腥咳出来后,这才缓过了呼吸,身上的校服被小刀划的破败不堪,根本遮不住什么,此时的她也只能抱着双臂遮挡着,掩盖这令人窒息的恶意。

人类的恶意如果是把锋利的剑刃,那九条幸现在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妈妈,对不起妈妈,我快忍不住了……”九条幸缩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不断颤抖着,她应该向他们求助的,但是并没有,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九条幸擦干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污水,抬眸看向窗外的黄昏,已经这么晚了吗?再不回去的话,会来不及给喵喵送吃的……

九条幸艰难的撑起身子,想站稳,腿却止不住的在发颤,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解脱……九条幸恨铁不成钢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口腔满是血腥的味道,恶心……

耳鸣的声音回荡在脑子里,诧异,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九条幸身上打量着,现在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耳边只有无限的空寂声。

“……需要帮助吗?”

恶心……九条幸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在她的眼睛里,全是那些人在嘲笑她,露出的令人恶心的笑脸,为什么要笑?

“可怜我?是在可怜我吗?为什么要笑……为什么要笑啊!!?”九条幸意识模糊,掐住了眼前人脖颈,可他们还在笑,为什么……那就去死好了……

“喂喂,快救人啊!!!”

“这丫头疯了吗!!?快把她拉开啊!!!”

……

我做了什么……?明明眼前的人是他们才对,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想我真的疯了,我控制不住对这个世界的憎恨,耳边常常有个声音在说,我应该去死,这样就解脱了,死了就可以不再痛苦了……

恶心的触手缠满了全身,皮肤灼烧的痛感,口腔里粘稠的腥臭和铁锈味,为什么非要是我呢?我只不过想平静的过完一生而已,可上天为什么不眷顾我?

他们冠冕堂皇一句“喝醉了”就可以逃脱应该有的罪刑吗?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全会落在我身上呢?

到底什么时候会彻底崩溃呢?我也不知道……或许在我没有将一切都告诉妈妈的时候,或许是我又听见了他们的嘲笑声,或许啊……或许是决定去死的日子,感受到了带着花香的风抚过碎发,阳光格外刺眼,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为什么呢?明明连续好几天都下了一整夜的雨,为什么就今天,就在今天这个日子突然阳光明媚呢?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霉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恍惚间,九条幸已经站上了将近死亡的边缘,耳边的欢声笑语立马被惊讶、喊叫声所代替。

“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快下来,危险!!”喊话的那人是住在一楼的爷爷,他总是一副笑容和善的样子,对谁都是如此,但除了他老伴……每天晚上,九条幸都能听见他们争吵的声音,摔碎东西的声音,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就不和善了呢?

“是啊!别想不开啊!!快下来!”一旁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喊着,九条幸当然也认识她,已经把怒火撒在孩子身上的女人……

“哟呵,这不九条家的那丫头吗?怎么就寻思不开要跳楼了呢?”看热闹的地中海男人眯眼说着,他摸了摸下巴,并没有撮合救人的喊话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九条幸垂眸盯着他,她怎么能忘记呢?那天晚上在场的其中一个“凶手”。

都是一群伪善的家伙,为什么还要摆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来劝她呢?他们自己不嫌恶心吗?

九条幸神色淡漠,耳边只有风声,晃眼间,她看见了底下站着一个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金灿灿的发丝晃了一下她的眼,只见那个人张开双臂,似乎在等九条幸去到他的怀里。

那个少年与周边的晦暗格格不入,他像一束光一样,九条幸背着光,她更像阴暗里的星星……阳光太刺眼,她完全不敢靠近……

但……她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敢拥抱一次那片光明呢?

……

“Mikey,那边怎么了啊?好多人。”佐野艾玛指着不远处的人群,他们一个个仰望着高处,神色很是紧张,佐野万次郎叼着棒棒糖,也将目光转向艾玛指的方向,也就是这么一眼,他正好看见了穿着白裙的少女从高楼跳下。

“嘭!”的一声巨响,尖叫声不绝于耳,佐野万次郎有些愣,只觉得那个人好眼熟啊?

“别凑热闹了,赶紧走吧……”佐野万次郎催促道,艾玛点了点头也准备离开了,回头刹那,她正好与死不瞑目的那双银眸对上了视线,差点把她吓死。

“那个女生好眼熟啊?”艾玛若有所思的说着,佐野万次郎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那个女生跳楼时嘴角挂着的笑……

“啊!!我想起来了!!”艾玛惊呼道,佐野万次郎看向她,只听见艾玛说着“Mikey你房间有张学生证,那上面的女生和刚才的女生好像啊!!”

佐野万次郎的记忆也被唤醒,脑子里出现了那双不谙世事的银眸。

“叫什么来着……”艾玛努力回忆着,还没有想起来了,佐野万次郎不经意间就轻声说了出来“九条幸……”

“啊,对,就是九条幸!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艾玛面露惋惜,佐野万次郎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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