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她招了招手,让她跟着我一起摸到我大哥的房间。好像全家最有学问的就是大哥了。他是个秀才,是要做文官的。而我爹还有小弟是个武夫。我和板鸭一起偷偷摸摸的进了我大哥的书房,的确书不少。我看着面前那高大的书柜,感叹到。在这个世界还是男生好啊,作为女子是要求无才到。但是,我记得我看过几眼的电视剧,但是好像大部皇族都是比较有文化的。那么有才情的总是没有坏处的。 就是,女子不能参与政事。我的眼睛从书柜里的书的书面上划过。大哥要考科举的,都是些政论方面的书并不稀奇。但是,我要是不想死就不能不能研究这些事情,我想了想,我自己本身就是历史学的博士,文物艺术方面也可以说是专家。
“我们家,有相熟的医生吗?”我突然想起一个我能学习的技能。
板鸭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小姐你发烧了啊?”看她的表情其实她这句话想说很久了。她大约一直都觉得我在发神经。
我把她的手拽下来“我想学医”。我想想我家现在这个穷样,自己有养医生的可能性不高。但也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啥的。我还想继续跟板鸭解释,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从窗户的地方跳了进来。
“啊。”板鸭被吓得大叫,我大哥是高瘦型的,我弟还没有那么高。我爹身型比较壮。从身型上看起来这人是个练武的,但肯定不是我们家里的人。
我捂住板鸭的嘴,我知道来人是谁了。那天板鸭在帐篷外面并没有被允许进门,她只远远的见过朱瞻基一眼。但我是把他的样子给记得死死的,“是太孙”。我虽然不知道朱瞻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但我还是平静的边说着边很丝滑的就下跪行礼。
朱瞻基站定,他站在窗边上,身上穿着飞鱼服。这个后世这飞鱼服很多都用在了太监身上,搞得大家都以为这是太监的专用制服。但事实上在明初,这飞鱼服是用在宫廷侍卫等高级的武职人员上的,太阳从窗户透了一些些进来照在由金丝刺绣而成的图案上,金光闪闪的,很是耀眼。
不过只有十来岁的小孩为什么会穿着高级武官的制服,我还是挺好奇的。在我的认知里,穿着飞鱼服的都是成年人。“胡小姐。”他眯着眼睛看我,眼神跟狐狸一般。我自问我是个不太成功的商人,但我看人其实还是挺准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个还有十多年才会上位的未来的帝皇,看着他那墨色的眼眸,我其实没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过也是,宣德皇帝这一辈子就是专干那些让人搞不清楚的事情。
“太孙您来是我找我兄长?”这是我家虽然说天地之下莫非皇土,但这是我家,我怎么也得占个主动权。
朱瞻基默然不语,他认真的看了我一阵“我带你去找李福源。”李福源是谁啊?我有些昏头了,这是谁啊?是这身体原主的谁吗?还是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完蛋了,我不会这个时候暴露我不是原身的事情吧。我开始想像在这个迷信的时代我是不是会被抓去祭天了。没想到啊,我居然会把胡皇后弄的那么早死啊。这下不单不用跟孙婉儿抢人了,我是不是会直接就改变历史进程了啊。
“李福源,是太医院院正。”我正在胡思乱想,思绪又被打断。“你不是说你想学医术吗?”他幽幽的看着我“爷爷很喜欢你。”我先是被自己的话被人听见而觉得丢人,然后又觉得比较感动。好人啊,好男友。我还不是他老婆呢。然后又被他最后那一句,爷爷喜欢差点没吓尿掉。我前面在感动什么啊,我这个想着学点技能不是就为了不进宫吗?或者说进了宫也的有点用,让那被遗忘的日子有点事情干啊。
“我想。。”我犹犹豫豫的,太医院院正。一般来说是全国最高医疗水平的掌握者吧。但是跟我我看电视的知识,太医院的人好像是只求无过。见我在犹豫,那个小破孩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他摸了摸自己那还满挺的鼻子。“镇江府有个叫朱震亨的老头,据说是现在天下最好的医师。”他看了看我“但是他太老了,而且在镇江府。”他又挠了挠头,“嗯,好像。”他一拍手“我认识一个少年,姓李。来自江城,家里世代行医。”他冲了招了招手“我可以带你认识他。”
我现在是觉得非常奇怪,这个人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诡异。这是封建社会,封建社会不是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吗?我怎么记得太医院的太医连妃子的脸都不能看见。我现在是他的备选未来老婆,他带我去见另一个男子。我猛然想起那天他和孙婉儿那股劲,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他不会想毁了我吧,给我套个私会外男的名字。我退后一步,戒备的看着他。
“小姐”。这个时候八宝鸭的声音响起,她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应该是在找我,我现在其实是有大喊救命的冲动的。
我哥哥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看见还跪在地上的我。然后顺着看过去,才看见身穿飞鱼服站在窗户旁边的朱瞻基。“起来,起来。”我哥哥一边走过来一边喊,然后走到我身边,心疼的揉着我的膝盖“你干嘛让我妹妹跪你那么久啊。”他居然在埋怨圣孙,现在我更蒙了。这回完全关系搞不清了,这书上也没有写胡皇后的哥哥和太孙关系那么好啊。再说关系那么好,那么妹妹为什么会被废掉呢?然后就是,怎么我在宣德朝的史书上一次都没有见过我哥哥的名字啊。
“文政,我是来找你的。”被突然埋怨了一轮的好圣孙无辜的解释道“但进来就碰上了你妹妹。”他说“她说她要学医术,我就光顾着给她想老师了。”圣孙没注意别人跪着跟自己说话其实挺正常的,毕竟别人看见他就得跪着不是么。
我被我哥哥抱起身,文政是我哥哥的字。他们又以这样的态度互相说着话,那么他们两个搞不好关系其实不错?“你要学医术啊?”哥哥像安抚小孩一样的拍着我的背“都长那么大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他抱着我就要出门”也好“。哥哥想了想”那哥哥陪你们一起去。“
哥哥抱着我踏出房门。我看见朱瞻基冲我做了个鬼脸,就跟了上来。哥哥身边的侍女白雪去街上请了马车,这个明明被朱胖胖都叫祖宗的人居然也跟我们两兄妹一起挤上了那辆从街上临时请来的小破马车。美曰其名,没有他的带着我们进不了赵王的军营。
不过哥哥很同意他的话,哥哥说他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秀才。什么权力都没有,这秀才的身份可能在乡下地方很高大上,但是这可是京城,吐个唾沫都能砸到几个4品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这一个普通的秀才,会认识好圣孙就是了。
靠着朱瞻基的脸,我们顺利的进了赵王的军营,门口把守的士兵连看一眼里面有谁都没有胆子。但是我哥哥在朱瞻基掀起帘子的时候就又把我抱进怀里,男女大防,应该其实还是有的。就是不太知道为什么在老朱家里面,好像很多条条框框都不存在而已。
好多好多年后,我把这个藏在心里好多年的问题问了弥留之的朱瞻基。他摸着我的脸,说“你傻啊,那规矩是给外面的人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满足了,我从14岁嫁给他当太孙妃,一直到34岁。20年来,风风雨雨,虽然我最后还是被废后位。但的了句我们是一家人的话,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说是无憾了。
不过那是20年后的事情的,现在我只有10岁。他也只有14岁。我们进了赵王的军营,我和兄长在车上等,他自己跑下去找那个姓李的军医。然后等了好久,久到我感觉我哥哥握着我的手都出汗了。虽然说比我们都大点,但哥哥那时候其实也是个小屁孩,只15岁左右的少年。
“小姐”。时间过去了好久车帘被掀开板鸭的脸伸了进来。她笑着说赵王请您下来呢”。
哥哥先一步掀开帘子下了车,然后转过身把我抱了下来。我的脸一直都是冲里面的,我只能看见哥哥那瘦弱的胸膛。我其实觉得很是温暖美好,哥哥的心脏跳得很快,我都能听见他的心脏的响声。但他还是护着我,用他那瘦弱的身子。
“哈哈哈哈哈”。我听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豪放的大笑声,“侄儿,这就是你未来的大舅子和媳妇啊”。我听声音知道这是朱瞻基的叔叔。“没事,没事。我们迟早是一家人。叔叔我等得起”。宣德皇帝登基他的两个叔叔发动了不少次的叛乱。“好了,带你大舅子和媳妇玩去吧”。然后我听见了一大队人走远的声音。
“久等了”。朱瞻基的声音响起。哥哥把我放下来,我转过身。看见有些脸红的圣孙,还有一个世界的穿着灰布衣服的青年人。青年人看起来有些腼腆,他低着头不敢抬头“这是文政兄,这是他妹妹”。他先是对他那个年轻人说。然后又对我哥说“这是李闻言”。
我的妈啊,李闻言。李时珍的爹,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的爹。我何德何能,居然能看见李时珍的爹。那么我是不是还可以看见李时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