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辛奇马尼梦女
不喜勿看
找简繁约的,自己加了点
小学生文笔
和本来给她们这个世界线设定故事有些相像,但稍微改动了一点,因为阿普里尔原本的公会里人员太复杂了,所以这个短篇把她改成“枪手”加入其他公会打比赛,但在正式连更的文里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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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站在辛奇马尼庄园门口等着阿普里尔,她身边放着行李箱,只要载着阿普里尔的车出现她们就能直接出发去她名下的一套别墅。
菲比站在路边,垂眸看向挂在胸前的十字架。
辛奇马尼家族一直以来都是意大利最大最强的黑手党,而最近,辛奇马尼家族的生意策划着朝外发展。
而且最近他们收到消息,爱尔兰的某些地下势力莫名缩水,而拉斐尔家族的势力突飞猛进——似乎是一个实力强劲但根基不稳的新贵。
可是按菲比的情报,那个拉斐尔家族可不是什么新秀,它们在英国发家,不知道为何几年前转进爱尔兰做本营,但也是欧洲排的上号的走私商大家族。
她的父亲很看好拉斐尔家族的潜力,但也忌惮拉斐尔家族,毕竟能从这种混乱的地方混出头的势力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菲比的父亲想让菲比和拉斐尔家族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人交好。
菲比抬头,看向朝她驶来的车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但内心还是没停止对她名义上的父亲的嘲讽。
父亲,你真的蠢的可以。难怪你会生下我那些蠢货哥哥。
待车驶到菲比前,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从车上下来,玫瑰紫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阿普里尔对菲比伸出手,露出一个很甜美的笑容:“日安,辛奇马尼小姐。”
菲比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姐的眼睛很好看,被她看着的时候……就像是被对方放在心上。
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比喻,但菲比实在想不出词汇形容这种感觉。
但菲比面上不显,很有礼貌的对着阿普里尔笑了一下,回握住阿普里尔的手,“日安,拉斐尔小姐。”
她们的手都不是像其他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该有的手,一位是辛奇马尼家族最被看好的继承人,一位是拉斐尔家族15岁就成为策划官的“不详之女”,大量的训练,使她们的虎口、指腹都有使用武器磨出来的茧子。
阿普里尔颔首,“初次见面,请叫我阿普里尔。”她微笑着,看不出端倪,“拉斐尔姓氏这么多,我不太乐意和别人搞混。”
菲比笑着默认了这个提议,只是蓝绿色的眼睛深处藏着对阿普里尔的探究。
拉斐尔家族内部混乱程度不比辛奇马尼家族低,阿普里尔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在拉斐尔家族脱颖而出成为策划官,怎么着也不可能被辛奇马尼家族轻松拿捏。
菲比垂眼,心中对她那个蠢货爹的嘲讽更盛。他居然妄想对阿普里尔用攻心计,用蠢这个形容词都是抬举他。
阿普里尔对着菲比笑的很单纯,有意无意的和菲比搭话。
“我很少见到对我没有敌意的同龄人。”阿普里尔端庄地站着,头小幅度地歪了歪,藕色的发丝被风吹的微微扬起。
她对着菲比眨了眨眼,玫瑰紫的眼中盛满笑意:“拉斐尔家族的人除了杀来杀去根本没有多余的交流,killing time(此处翻译为杀戮时间)的时候就像一群疯狗被放出了笼子。”她耸耸肩,“不知道其他家族是不是也这样。”
菲比眼眸微微下垂,“辛奇马尼家族的人都是一群蠢货,我的那些蠢货哥哥们……”菲比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掌里的十字架,“都很碍眼。”
阿普里尔脸上笑意更盛,轻轻虚抱了一下菲比:“那么看起来我们两个很有话聊了。”
菲比一僵,缓慢的点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她控制住了自己拿枪的冲动。毕竟是任务对象。
况且她不是英国人吗?哪位英国人对才见过一面的人做出这种近似贴面礼的动作啊!
对于陌生人的亲密接触,菲比还是有点抗拒。
阿普里尔看着僵硬了一瞬的菲比,没有错过菲比刚刚无意识的小动作。她挑起唇角:“菲比,你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当看到她拿枪的手一顿时,阿普里尔简直要笑出声来。
阿普里尔笑的眉眼弯弯,“可爱的小姑娘要多微笑,菲比也要多多微笑啊。”
菲比熟练的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是吗?多谢提醒。你也是。”
阿普里尔点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她落后菲比一步,看着对方如阳光下的地中海的金色头发,嘴角噙着笑。
那当然。
笑的越开心,敌人的命就越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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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
菲比很久都没有遇到过相处起来这么舒服的人了。大抵是因为大家都是同样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种无名的默契。
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像两个普通的小姑娘似的,在日渐相处中关系突飞猛进。
一天,阿普里尔和菲比背靠着背,手里各自拿着一本杂志。她们之后要去参加两边家族的合作宴会,得提前一些时候定礼服。
阿普里尔看着上面的衣服直打哈切,“菲比,上身效果和书面效果有很大的差距的。”玫瑰紫的眸子含着生理性的水光,一举一动都显得慵懒优雅。
菲比搁下杂志,蓝绿色的眼睛闪着微光,不知道眼中倒映的是屋内的耀眼的灯光还是这个在她眼里发着光的少女。“嗯,这倒是。”
阿普里尔转身笑着把下巴抵在菲比的肩上,“那我们让他们把衣服送过来吧。”
凑近了,菲比才闻到一阵很淡很淡馨香。她平时根本没注意到。
菲比扭头去看阿普里尔,猝不及防和少女玫瑰紫的眼睛对上。
阿普里尔那双温柔纯粹的眼睛正全心全意的看着她。
菲比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悸动,每次跳动都是为了阿普里尔。
菲比鬼使神差的没有挪开视线。阿普里尔反倒是先受不了似的略微有些狼狈慌乱的退开。
她比起菲比似乎更能放开自己的情绪,“被大美女注视着,就算是女孩子也会害羞啊。”菲比看着阿普里尔浮夸的表演,按下心里的悸动。
辛奇马尼家族和拉斐尔家族还没有完全站在同一边,她和阿普里尔未来是否会站在对立面尚且未知。
阿普里尔见菲比没什么反应,停下动作,笑着对她说,“那我现在让他们把礼服都送过来。”
菲比点点头,看着她离开这儿去客厅打电话,才慢慢放松突然紧绷的身体,捂着心口。
很奇怪的反应。
她好像对阿普里尔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情愫。
那可是一个可能随时成为她对手的强大的家伙。
她望着窗外漫山的紫藤。紫藤花极温柔的紫与极细致的小,成片成片的开放,把整片山坡晕染的一片紫。这儿最近空气质量不算太好,经常有雾。菲比一开始很不耐烦这种天气,但现在,雾与漫山的紫织成了梦幻的霓裳,比那些设计簿上的服装还要动人。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心思的呢?是第一次见面,她笑着喊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和她拥抱的时候?还是,在这栋冰冷的住处相处的每一秒?或许最重要的,还是她足够强,也足够有耐心,一点一点捂化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冰冷躯壳。
就像春天。很温暖
另一边阿普里尔藏到进入客厅的拐角处,不住的抿唇,感到一阵眩晕。
太近了……刚刚的距离真的太近了。
阿普里尔点开信息框。手指都有些颤抖。
太糟糕了,真的太糟糕了。
这就是……“在意”吗?
她从听到老师讲解“在意”这个词的时候,就一直在猜想以后会在意什么人。
小小的她认为,她在意的人一定是个很强的人。
这倒也没错。
她在意上了一个恐怖的对手。
五秒十枪十环。那是她们特训时菲比的成绩。她的手稳到可怕。
此时唯一一个能让阿普里尔感受到安慰的事,就是她和菲比都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到时候就算是真的对上了,两个人也不会因为这种情感而出现破绽。
阿普里尔拍拍脸,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回到书房,看见菲比正看着窗外的紫藤花,心跳又忍不住加速。
她清了清嗓子,见菲比回头,连忙对菲比露出一个看不出破绽的笑容:“奥罗拉下午就到。”
菲比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对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要不先坐下吃点水果?”
阿普里尔点点头,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宴会后我们就要分别了。”
阿普里尔咬苹果的动作滞了一下,“是吗?”
她像是才缓过神的样子:“已经……半年了了啊。”
菲比看着阿普里尔,假装没看见她眼中的情绪。
“时间过得真快,”阿普里尔眼眸闪了闪,“不知道下一次这种相处,什么时候能来。”
菲比双手紧握。“会来的。”
在她处理完一切事物之后,她会在这期间慢慢理清自己的想法,再给她一个自己认为非常郑重的答案。
“嗯。”阿普里尔笑笑。拉斐尔家族半年了内部依旧很乱,分别后她就又要连轴转起来了……
话说这半年,过得真的挺惬意的。虽然有大量的训练,但相比起之前,真的好幸福。
就像一场梦。
很安静,她们俩都没说话。
阿普里尔垂下眼,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慌忙的换上鞋跑出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走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冲菲比眨眨眼:“猜猜这是什么?”
她总是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像个傻子。
她鞋子都是泥土,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来。
菲比无奈摇摇头。“猜不到。”
但她宁愿陪她当个傻子。
阿普里尔把一枝开的正艳的紫藤花递到她面前。“喏,我亲手种的。送你啦。”
是,这后园的所有紫藤花都是她种的,从拉斐尔家族移过来了,一直都是她在照看,兴致起来了还会给它们拉小提琴。
菲比听过,阿普里尔拉的很好听。但菲比对音乐造诣不高,是阿普里尔告诉她这是《A time for us》。菲比没听过这首,点点头了事。
看着开的正艳的紫藤花,菲比没有推辞,接下了。
阿普里尔的笑容藏在紫藤花后,一时不知道哪个更为美丽。
“别嫌麻烦啊。”阿普里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紫藤花很好养的,它很容易存活的。”她了解菲比这个性,相比起照顾花这种在她眼里浪费时间的行为,她认为还不如去多练习一下或温习功课。
菲比抬眼,终是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一直养着,Va bene così?(可以了吗?)”
阿普里尔像是放松了般:“行,那接下来这段时间,花都给你养了,我放个假。”
菲比摇摇头,笑骂:“懒。”
阿普里尔笑嘻嘻回嘴。“有你。”
那几分钟的沉默,好像就这么淡淡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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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
菲比站在游戏池里,挨个嘲讽齐一舫等人。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一边,从菲比身边掠过,一股血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子里。
菲比敏锐的转头看向那人的背影。“她是谁?”
齐一舫立马跟上回答,“最近很火的一位玩家,代号鸦语,是国王排行榜上第七的玩家,以前行踪隐蔽,但最近出现在其他玩家视野里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很多,副本像不要命了一样刷。”他咂舌,菲比这个白切黑,眼中不是只有她的小女巫吗?怎么还问起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呢?
菲比蹙眉,看着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她转过头,继续训斥那几个废物队友,最后挥挥手,让他们跟着自己再去刷本。
齐一舫苦不堪言,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小姑娘,怎么和那个鸦语一样,像个拼命三娘一样刷本……真的不累吗?
进入副本前,菲比微微转头,看向鸦语离开的地方。
很熟悉的感觉……
而鸦语早已进了游戏池副本。
众多化为人性的精怪包围住了她。
她抬起眼,玫瑰紫的瞳眸不带任何温度,蕴着丝丝冰寒。
狂风四起,尘烟滚滚。等周遭的灰尘散开,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移出了包围圈,身边躺着一堆蛇蚁鼠虫的尸体。
遮住她面孔的兜帽已经被风吹下,露出被高高扎起的藕荷色微卷长发,额前碎发随风飘动。她睨视下方一群智商低的不行的怪物,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充满嘲讽。
她抬手,手掌翻起间身边出现寥寥几只虫蛇,面对面前数量不菲的怪物实在显得有些寒酸。但她丝毫不显慌张,只是换了个姿势靠在树上。
这些可都是在数百只毒虫中活下来“毒蛊”。
毒性怎么可能弱?
这是她专门弄的稍微有攻击力一些的实验品,正好试试水。
毕竟“厄”真的不稳定,50%的几率她不太想赌。
毕竟幸运值只有寥寥个位数。
她表面上漫不经心,但脑子里却在回想辛奇马尼家族的宴会。
上一次的宴会更多的是向外宣布菲比成为辛奇马尼家族的继承人。
辛奇马尼家族的继承人啊……她笑了笑,终于带了点真情实意的情感。
这家伙居然比她先一步拿到继承人的位置。
她跳下树,白色皮靴踏着一地被毒蛊啃食的干干净净的尸体,走向这片密林外一处樱花盛开的樱花林。
要加快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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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刷完好几个副本后,菲比喘着气,回到国王公会。
虽然鸦语身上几乎没一处未沾血,但这不是天生带有的杀戮习惯……更像是在危险之中拼命斩杀,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有很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对这种情绪很敏感。
她回想起眼前闪过那抹藕色,已经相处数月深入骨髓的感觉,眉蹙的更深。
如果是她,那么就不得不更加谨慎了。
齐一舫看着菲比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你认识她吗?”
菲比淡淡瞟了他一眼。齐一舫强忍住跑的冲动,道:“我说的是鸦语。见到她之后,你状态就开始不对了,以前你不会这么粗暴过本的。”
菲比收回目光,没回答他的问题。“我去找皇后。”
齐一舫没问为什么,多少是从菲比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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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中赛。
红桃看着菲比坐在自己身边,怎么也静不下来的样子颇有些无奈。“菲比,我们也不一定会跟鸦语对上。”
菲比握紧十字架,“可阿普里尔呢?”
红桃微微凝住。“你不打算和拉斐尔家族合作?”
“阿普里尔不会仅仅停留在拉斐尔家族之内。”菲比双手合十,轻轻闭上眼,挡住了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复杂翻涌的情绪。
“她很有野心。从这几年拉斐尔在她为主策划官的不断扩张就能看出,她想抢异端走私这个市场大部分业务。”
“等她再次成长起来后,对辛奇马尼家族的威胁太大了。”
红桃没说话,菲比站起来离开了这里。
红桃看着菲比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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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再一次见到阿普里尔是在单人赛。
这个副本难度不高,整场比赛唯一的看点是菲比和鸦语的正面交锋。
一个是第二公会新人高战力控制位,另一个是行踪隐秘但一直保持在第七的《蛊师》。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死死盯着场内。
游戏内
这个副本比较简单,两个人都很聪明,过关不是什么难事。
在去往最后一个关键地点的时候,菲比停下了。
她看着后面默默跟着的鸦语,捏了捏手指。
鸦语是联赛开始前才忽然出现的,虽然已经进入游戏近两年了,但进入的公会也是新生公会,她的赌徒们虽然死忠但是数量也不多,都是些老玩家,所以赛前人气没跟上,没有拿到免死金牌。
菲比和那双熟悉的玫瑰紫色的眼睛对上,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资料上,阿普里尔的信息——那是一段与她的童年没什么区别的灰暗时光,充满了血腥和往上爬的欲望。
鸦语似是笑了下,手指翻飞,这次不再是几只毒蛊,而是源源不断的虫子朝菲比涌去。菲比垂下眼,只是使用了道具对付这些——尽管不能完全解决,但还是能拖些时候的。
菲比取消了装备怪物书。
鸦语心知肚明,脚步转动,和菲比打了起来——是最普通的肉搏。
但这是她们一起居住的日子里,最常做的娱乐活动。
菲比握了握发麻的手掌,轻轻开口。“阿普里尔。”
阿普里尔抹了把脸上的血渍,但脸上还是沾了一抹血液。那双玫瑰紫的眼睛依然闪着光。“好久不见,菲比。”
嘴上招呼了一声,手上却毫不犹豫的出拳。菲比反应更快,反手擒住阿普里尔。“你打不过我的。”
明明她下手也没有用全力,但阿普里尔就是倒在了地上,不堪一击。
她笑着:“光顾着扩张,没练习。”
纤细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菲比手下,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猎物。
说谎。菲比咬了咬后槽牙,阿普里尔就像被反噬一样,身体的异样一交手就能感受出来,更别提还是之前每天一起训练的菲比。
“马上你就可以赢得比赛了,菲比。”
阿普里尔淡淡开口。
“杀了我,赢下比赛。”
她从地上爬起,眼底是这么多年位居上位的坚定。
“我那个公会本就因为上一场比赛损失了大部分队员,而他们也决定了退出比赛。”
“我死了也没什么损失。”
哗——
菲比脑子空白了一瞬。
这家伙……
不是……很不喜欢输掉比赛吗?
不是……费尽一切心思想活下去吗?
不是……想要保护她弟弟吗?
……
“放心,现实中的事情早就打点好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直白。”阿普里尔脸上还是那个笑容,但菲比现在看来分外嘲讽,“这么久没见,你居然对我还抱有这种恻隐之心……不舍的杀我?”
她这么多年,头一次判断失误。
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
她真的好想告诉菲比,她对她动过心。
但一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状况,又认为自己是拖累。
算了,让它随自己一起埋葬吧。
铮——
“阿普里尔,我会杀人的。”
“我真的会杀了你的。”菲比难得这么认真却又幼稚的重复了这句话。
她紧紧钳制住阿普里尔。
阿普里尔放弃挣扎躺在地上,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到底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结局呢,还是为死亡感到解脱?
“那你就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比死在那群废物手里更值。”
菲比眨了下眼,犹豫了一下,但这时,手不自觉用力。
菲比有点慌了。
在别人面前临危不乱,敢对母亲开枪,之前还对大她三岁的哥哥丹尼尔提出“亲情建议”时,她也没这么……
害怕。
阿普里尔的脸很快就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她依然不挣扎,只是对着菲比笑。
——像个傻子。
菲比想。
骨骼断裂的声音从菲比手下传出来。
依旧松不开手。
片刻后,菲比看着阿普里尔的尸体。她到死都没有任何反抗。
她死了。
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阿普里尔的技能——也就是那堆蛊虫飞扑上来,分食完了她的尸体。
菲比怔住了。
她的技能……是会反噬的吗……
等等!
阿普里尔的技能,是蛊对吧?
怪不得……
狡猾,卑鄙,死了都不让她安心!
要死直说啊!下蛊算什么本事!
系统通报胜利的声音猛然唤醒菲比。
阿普里尔真的死了。
为什么?
菲比站在登出口,心底有些发冷。
系统的播报不会出错。阿普里尔是真的彻彻底底死了,这个外界传言心狠手辣的最年轻能干的策划官,就这么轻松的死了。
红桃拍了拍菲比的肩膀。“别再怀疑了,阿普里尔已经死了。”
菲比静静站在原地,世界回归孤寂。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被满足了唯一的愿望后会迎来无尽的空虚感。”
“无所求才最致命。”红桃淡淡道。这种感觉,他懂。
“节哀。”
菲比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轻微颤抖着。
她再也看不见那双灵动温柔的玫瑰紫色的眼睛了。
菲比舔了一下唇角,“我知道了。”
阿普里尔的尸体在告诉她,她很自由。
阿普里尔并不执着拉斐尔家族的继承权。也不执着于什么所谓的“垄断市场”。
多可笑啊。
一个自以为了解了一切的人,却不了解那个跟她最亲近的人。
是的,除了阿普里尔,再也没有让她如此牵肠挂肚的人了。
但她就这么死了。
阿普里尔的过往,可能并没有菲比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菲比慢慢蹲下,眼睛盯着地面,耳边似乎听不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她到底求什么?
她进入游戏的欲望,是活下来。
现在呢?
她到底算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她不明白……
那个能为她解释所有问题的人,已经走不出游戏登出口了。
菲比站起身来,直直走出会场。
——————
菲比登出了游戏。
她回到了她们曾一起居住的庄园,坐在那个一起看时装簿的位置。
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只是身边少了那个唯一会让她感到放松的人了。
菲比手指轻轻摆弄着阿普里尔送她的那枝紫藤,动作前所未有的轻柔。
“嗤。”
“花果然麻烦。”
那枝紫藤花瓣边缘已经开始萎了。
“骗子。”
“谁说好养的。”
菲比趴在桌子上,闭上眼,喃喃道:
“子衿……”
和记忆里,那个笑着说:“对了,我中文名叫子衿。”的女孩声音渐渐重合。
她终存在记忆里。
她在她的记忆里依旧活着。
她自欺欺人。
傻子——这句话,菲比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
菲比第一次,承认自己懦弱。
一个心里有愧,一个心里有鬼。
都是两个胆小鬼。
花从未盛开不算是最残酷的悲剧。
而是见证过她最灿烂的时刻,又看到她落下最后一片花瓣,枝条干枯。
不复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