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台上,珠帘后,一个娇弱的女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墨燃伯母,我回来了
那女人正是死生之巅的尊主,王夫人。 与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不同,她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妇道人家,丈夫不在,别人上门兹事,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娇怯道:“阿燃,你可算是来了。”
墨燃这么迟了,伯母还不没睡?有事找我?
王夫人嗯。你看看,这位容公子……他说你拿了他的银两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墨燃嫖了人家,只得避重就轻。
墨燃什么呀,我又不缺银两,拿他们的做什么?更何况这两位瞧着面生,我认识你们吗?
常大公子鄙人姓常,于家中排行老大,生意人不拘小节,叫我常大就行了
墨燃原来是大常公子,久仰久仰,失敬失敬,那另一位是……
常大公子呵呵,墨公子真会装疯卖傻,你我确是初见,但你这个月,三十日内倒有十五日是睡在九儿屋里,你是瞎了?怎的会不认识他?
墨燃怎么,讹我呢,我是个正经人,可没睡过什么三儿九儿的。
容九常公子,常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江挽棠听着这些粗鄙之语揉了揉眉心伸手打断这场闹剧
江挽棠停停停!你们把这当什么了,大半夜在这说些什么东西,要不要脸?
常大公子你们死生之巅这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江挽棠又不是不给,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们一样
常大公子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
江挽棠是你们先不讲理的,还说上我了
薛蒙在旁边听得脸色铁青,眉心抽搐,看来如果不是身为少主的涵养在约束着他,他早就把这对腻歪的狗男男乱棍打下山去了。
薛蒙常公子,死生之巅纪律严明,若你说的属实,若是墨燃真的触犯贪戒、淫‖戒,我们自会严惩不怠。但你口说无凭,你说墨燃偷窃,可有证据?
常大公子我就知道贵派必有这么一出,因此快马加鞭,特意赶在墨燃回来之前,来到王夫人跟前对峙。
常大公子你们听好了,九儿丢了珍珠两斛,元宝十枚,梅花金手钏一对,翡翠发扣一双,另外还有一块玉蝶挂坠,只要查查墨燃身上可有这些东西,就知道我是不是冤枉了他。”
墨燃为什么搜我身?
江挽棠叫你脱你就脱干嘛这么多话?
墨燃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你们为什么搜我身?
常大公子看见没,墨燃怕了,王夫人,这偷盗,淫乱两罪该派如何处置?
王夫人这……我,死生之巅一直是拙夫做主,我也不知
常大公子非也,非也,我看王夫人不是不知道,而是存了心,要袒护令侄。呵呵,想不到这死生之巅,竟是如此污浊肮脏的地盘——
江挽棠我倒是想问问大常公子,半夜来此为难一个女子,这就是您的作风吗?
江挽棠从我们进来你就在句句不饶人,这是您的讨理?
常大公子你!
江挽棠我怎么了,大常公子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常大公子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张脸憋的通红
墨燃行了行了,我给你们搜身不就行了么?你们欺负一个妇女就算了还欺负一个小孩,没完了是吧
一番折腾下来之后,除了些碎银,什么都没有摸到,大常公子的脸色变了。
常大公子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使诈!
墨燃外袍都被你摸了十遍了,我浑身上下也被你摸了七八遍了,就差脱光给你看了,你还不死心?
常大公子墨燃,你——
墨燃啊,明白了,大常公子,你该不会垂涎我的美色吧,特意演了这出戏,跑来揩我油,占我便宜吧?
大常公子都快气晕了,指着墨燃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脸都憋得通红。一旁的薛蒙早就忍到头了,他虽看不惯墨燃,但墨燃再怎么说也是死生之巅的人,容不得外人羞辱。
薛蒙毫不客气地上前,抬手折了大常公子的指头
薛蒙陪你胡闹半宿,原来是个没事找事的
丹心殿内忍耐多时的侍从们立刻一拥而上,把这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轰下了山去。
常大公子“墨燃,你给我等着!我必定跟你没完!”
墨燃我好怕呀
薛蒙你怕什么?
墨燃他家卖盐的,我怕没盐吃
………………
薛蒙你真没嫖?
墨燃真没
薛蒙真没偷?
墨燃真没
江挽棠谁信你
薛蒙我不相信你
墨燃要是说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薛蒙忽然抬起手来,紧紧扼住墨燃的胳膊,墨燃瞪他:“你干嘛?”薛蒙哼了一声,迅速念了一串咒诀,只听得叮叮咚咚的碎响,几枚不起眼的黄豆大小的珠子从墨燃袖口中滑出,跌落在地。
薛蒙掌上灌满灵力,朝着那些珠子一挥。珠子发出闪闪光亮,越变越大,最后成了一堆珠宝首饰,梅花臂钏,翡翠耳环,金光灿灿堆了一地。
墨燃……都是同门,何必为难
薛蒙墨微雨,你还不要脸
墨燃哈哈
薛蒙谁和你笑
墨燃那我也哭不出来
薛蒙死生之巅的暗度陈仓术,你就是这么用的?
墨燃嗯,活学活用嘛
薛蒙那卖盐的狗东西叫人讨厌,因此方才在他面前,我不愿好好审你。但那狗东西有句话说得对,你若犯了偷窃、淫·乱之戒,搁哪个门派都够你喝一壶的!
墨燃你要怎么样,等伯父回来了,跟他告状么?
他才不怕呢,伯父宠他宠的要死,顶多嘴上说两句,哪里舍得打他。
薛蒙转过身来,掠开被夜风吹到眼前的碎发,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熠熠闪着高傲的光泽。
薛蒙“爹爹?不,爹爹去了昆仑,怕是一两个月才会回来。
墨燃笑容一僵,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猛然想到一个人。
但是——
如果他在,今晚在丹心殿接待常公子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一问三不知的王夫人啊。
那个人……应该不在吧……
薛蒙看出了他眼里的闪烁,那种轻蔑的傲气更加明显。
薛蒙爹爹是疼你,但,这死生之巅,不还有个不疼你的人吗?
墨燃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江挽棠哟,现在知道怕了?
江挽棠我说让你等着就一定让你后悔的
他算是知道挽挽说的那句等着是什么意思了,这小家伙一但发起火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能是说着笑的
墨燃贤弟,挽挽,你看都这么晚了,咱们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清静吧,我知道错了,下次不嫖不偷了,这还不成么?快回房歇息吧,嘿嘿,瞧把你给累的。
说完拔腿就溜。 开玩笑!薛蒙这小子也忒狠毒了! 自己如今可不是踏仙君,不是人界之主,怎么能被送到那个人手里?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偷了东西,还嫖了小倌,估计能硬生生打断他的两条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