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灵洛美、不言聊天的时候,蕾玥瑗雅小姐出去了。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很在意这个人……各方面上。
轻轻带上房门,将空间留给屋里似乎很投缘的灵洛美和不言。但心底那份关于蕾玥瑗雅小姐的疑虑,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没放松过。
她太熟悉这里了,熟悉得不像个外人。她和岚、和不言的那种熟稔程度,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可我记忆里的依洛塔岛,却从未有过这号人物。
我得去找岚问问清楚。
刚踏出屋子,一阵阳光毫无预拦地洒下来,刺得我眼睛有些发疼。好耀眼……也好温暖。这种感觉,在姐姐离开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花黛队长沉稳的安排,是伽叶前辈看似懒散实则可靠的支援,是希洛吵吵闹闹的陪伴,是灵洛美那燃烧般的存在感……好像就是在加入灭影队之后,那层一直裹着我的、名为悲伤的硬壳,才被一点点敲开,让这样的温度透了进来。明明每天都在和那么可怕的敌人战斗,我却反而……在这里找到了类似“家”的安心。
我走在熟悉的路上,依洛塔岛和记忆里一样,蝶语花在风里轻轻摇晃,好像还在讲着那些我听不懂的古老故事。
看见了,岚在那儿。
……她在和蕾玥瑗雅小姐说话。
那是……蕾玥瑗雅小姐?
我愣住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让我有点恍惚。那个总是带着一种非人疏离感的银发少女,此刻脸上却绽放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么明媚,那么鲜活,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正和岚像多年老友一样轻松地聊着天。
不,这根本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蕾玥瑗雅。
断断续续的话音飘进我的耳朵。
“……依洛塔岛还是老样子呢……” “快别叫这个名字了,真丢人……” “我还以为您会喜欢……” “呜呜,岚觉得我是那么自恋的人吗?” “没有没有,我哪敢这么说您——”
依洛塔大人?
我的呼吸一滞,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蕾玥瑗雅小姐是……?
“戏和蕾依雅她们还好吗?” “戏大人很久没消息了,蕾依雅还是老样子……”
她们忽然停了下来,一齐转头看向我。没有惊慌,没有遮掩,她们只是对我笑了笑,自然地挥了挥手,好像我只是偶然路过。
随后,“蕾玥瑗雅”——或者,此刻控制着那具身体的存在——将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唇上,冲我眨了眨眼。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含笑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非人的冰蓝绿色光芒,那光芒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齿轮和一串无法辨识的符号一闪而过。
紧接着,那灿烂的笑容像潮水般退去,熟悉的清冷感迅速回到了她的脸上,仿佛刚才那个鲜活的少女只是我的幻觉。
她又变回了那个我认识的、神秘的蕾玥瑗雅。